姬承昭看向台上的建武帝，建武帝此时也正看着他，那是小时候会把他架在肩膀上的父亲。

姬承昭：“愿父皇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建武帝眼神中流露出独属于帝王的柔软。

四皇子的祝词慷慨激昂：“新的一年，祝父皇一展宏图，大昭国运昌隆。”

建武帝倒是并没有扶他的面子。

皇子公主们敬完酒之后，便轮到大臣了，许国公打头。

大臣这一块，建武帝就不陪着喝酒了，许国公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喝满杯中酒的人，剩下的大臣建武帝看中的便喝一口，一般的便用杯中酒沾沾唇，点点头。

大臣们知道建武帝不喜欢祝词太长，说话时都尽量精简。

许甜甜听到好些自己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的词，不愧是二十载寒窗苦读考出来的人，出口成章，短短几句祝词也能说出花。

姬承昭对这些没兴趣。

年年参加宫宴，年年有这个环节，大臣们来来去去，话都差不多。

姬承昭端着酒杯，目光落在许甜甜身上。

许甜甜在看大臣。

姬承昭在看她。

许国公：“……”

许国公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桌子下握住许国公夫人的手，从牙缝中挤出气声道：“小兔崽子。”

能不能收敛点儿？

他一直往这边看，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他？

许国公很气，面上却只能从容淡定，他若在意，更容易让别人关注。

许国公夫人含笑不语。

各国使臣最后说话。

宋国使臣引经据典，把大昭和建武帝夸了一通，表示他们皇上给建武帝献上了礼物，希望大昭和宋国友谊长存。

辽国大皇子冷笑。

宋国想拉拢大昭，希望辽国和金国侵略宋国时，大昭能伸出援手。

大皇子觉得宋国是在做梦。

若他是建武帝，他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就像一块又香又肥的烤乳猪跳到老虎嘴边，说要跟老虎做朋友，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宋国用眼神示意公主：“陛下，我国公主仰慕大昭，希望能留在大昭学习大昭文化。”

这是委婉的联姻请求。

宋国风气所致，他们不会让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

宋国公主仍旧戴着面纱，端庄上前行礼：“婉月见过陛下。”

建武帝不准备和宋国公主联姻，既然宋国说这位公主是仰慕大招文化，那可以把她送进国子监。

国子监中有女学生。

但建武帝还未说话，四皇子站起身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建武帝看过去，目光落在他诚恳的脸颊上，微微闪过一道光。

四皇子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儿臣对婉月公主一见钟情，有意求娶她为侧妃…”

大殿中人纷纷看过去。

许甜甜有两分好奇。

姬承昭无动于衷。

宋国使臣最高兴。

婉月公主站在大殿之中，浓密的睫毛垂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整个人安静无言。

建武帝看了四皇子一眼，眼神深邃，语气平淡道：“既如此，便赐婉月公主为四皇子妃。”

四皇子瞳孔一缩，面色控制不住僵了一下。

四皇子妃？

父皇是不是少说了一个字？

不，他很快意识到，金口玉言，建武帝就是把宋国公主赐予他为正妃，而不是侧妃。

四皇子咬了下牙，一时呼吸急促，心痛如绞。

正妃和侧妃怎么能一样？！

宋国公主说到底并不能给予他什么助力，她只能提供一些金钱，若不是为了说出去好听，为了不那么明显，他娶一个商户女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

若他只是把她娶为侧妃，还可谋求一个家世雄厚的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