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后天已经黑了,站在商场的门外冷风吹过来的时候安良忍不住将大衣拢得更紧了一点。早知道就不应该图好看穿一件大衣了,他应该穿羽绒服,哪怕被裹成个粽子也比冻成这德行好。
秦淮侧过头看了安良一眼,将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握在手里。大约是想替安良戴上,又觉得这个动作过分得暧昧,怕安良生气。整个人就握着一条围巾动也不动,看上去简直不知道怎么是好。
最后不知道这人脑子里面天人交战了半天交战出了什么结果,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围巾递给了安良:“冷不冷?”
安良没有伸手接那条围巾,他看着秦淮的眼神明亮,商场旁闪烁的霓虹灯在他的眼中倒映出瑰丽的颜色。安良偏过头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点细碎的笑意:“怎么了?不给我戴啊?要我自己戴上啊?”
是落在他耳畔的金石之音,让秦淮像听到了梵音的信徒一般猛然抬起头来。
他心里紧张,手上的动作就格外郑重。看上去不像是给安良戴围巾,倒像是藏族朋友在给安良献哈达。
黑色羊毛围巾兜头盖脸地裹住了安良,让他的笑声都有些闷闷的:“你轻点…包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秦淮替他整理了一下围巾,安良的纵容让这人的胆子也跟着大了一点,伸手在安良的脸上轻轻摸了摸:“走吧,我送你回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安良的心里有点儿犹豫,他不知道要不要让秦淮进屋坐坐。
吃饭,看电影,上床本来是安良之前和人约会的三部曲。跟秦淮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如此,他喜欢和秦淮上床,这点安良没有办法否认。表象与深层的吸引对于他来说同样重要,他不可控制地喜欢秦淮在床上时候的样子。
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让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连安良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不伤人也不伤己了。
仿佛是看穿了安良的一切犹豫和困扰,秦淮将车停在了地库里之后下车替安良拉开了车门,没有熄火。
安良瞟了他一眼,隐约猜到了这人的意思。
秦淮笑了笑:“把你送上楼之后我就回去,走吧。”
他说到做到,看着安良开了家门后就没再往前走一步。楼道里的灯光明亮,照在秦淮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平静而温柔的:“安良,我还能再约你出来吗?”
隔了片刻他补充道:“就像今天一样。”
就像今天一样坦诚相待,没有隐瞒,也没有不堪的过往。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干净也最纯粹的一次见面。
秦淮倍加珍惜,甚至欲壑难填地滋生出了许多贪念,想要这样的见面再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