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也一直没说话,此刻才沉沉道:“周哥,小陈说的对,这件事你的确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看着周之俊:“秦淮在哪里你也得告诉我们,没有这么欺负我朋友还不受惩罚的道理。”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气氛就微妙地变了。周之俊抬眼看着他,二楼的那个中年人身形一动,就要走下楼来。“没事,宋平,你回去睡觉吧。我能处理。”周之俊冲着他挥了挥手,眼神却还落在周文也他们身上。
“我没法给你们什么解释。”周之俊说话的语气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周文也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他蹙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周之俊目光依旧平和:“这件事牵涉的不仅仅是小淮和安医生,还有旁人…在小淮开口之前,我不可能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们,那是对小淮的不尊重。”
陈奇冷笑了一声:“对秦淮不尊重?那你对我们良良就尊重了…”
他还要继续发挥下去,周文也却轻轻地按住了他的一只手。陈奇闭了嘴转头去看周文也的神情,看他眉眼之间全是惊疑不定:“周哥,我问你一句话,你别觉得我管得多了。秦淮当年报案的记录我这里有,你告诉我,是不是安良的父母跟当年的事情也有关系?”
周之俊的手猛然一顿,黑暗之中,他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闪着一点让人胆寒的光。
安良还抱着秦淮,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这个姿势有多久,只是觉得从手臂到头脑,无有一处还属于他自己的。
怀中人是曾经的心上人,甚至时间倒退到两天之前,也还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他以为的上天给予的馈赠。
他在秦淮的身上付出了全部的疼惜,爱意与温情,从一片凉薄中为他捧上一颗真心。这样的羁绊,本不该结束得如此仓促而荒诞。
他本该和秦淮,有天长地久的一生,有未曾言于口的许多年,有很长很好的未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安良的声音发涩:“秦淮,你不是艾萍说的那种人…许多事,怪不到你的头上去…”
多么讽刺啊,安良悲哀地想,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对着怀里的人还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命中该有此劫,安良认了,他无力再去反抗了。
后面的话太难启齿了,他犹豫了许久才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口:“可是,我不该被你这样对待。我知道我的父母有过错,可是我本人,不该被你欺骗到今天。”
安良的脾气不错,对于许多事都称得上一句随遇而安,并不那么在意。但是他骨子里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他是一个将自我看得相当重要的人。也许在遇到了秦淮之中,秦淮占据了他的整颗心。可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安良的自尊依旧不允许他被这样对待。
他爱秦淮,但是再爱,也到了该不见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