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这位祖宗说完了,拿着台本要出去巡房了,黄伟因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昨晚玩得挺野的啊安医生?”
安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把手里的咖啡都洒了。他不敢说话,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就将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宣之于众了。
黄伟因是个毋庸置疑的好人,但是安良不敢冒这个险。很多看上去宽容,自由甚至开明的人,在涉及到性取向的时候,往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骨子里仍旧是保守的。
好在黄伟因的思路还没有走偏,他挤眉弄眼地给了安良一胳膊肘:“哪家的小姑娘这么野啊?”
安良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笑道:“什么玩意儿?乱说什么呢?”
小黄朝着他的领口里看了一眼,神色暧昧不明地笑道:“那安医生可得把领口拉好了,别让别人看出来你脖子上那么大一个草莓呢!”
安良大惊失色,拿出手机照了一下之后脸立刻就红了,他锁骨那里的暗红色吻痕在医院的白炽灯下看起来简直显眼极了。安良本身皮肤就白,这个痕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奶油蛋糕上的一颗草莓。
他一边在心里暗骂早上出门前秦淮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句,一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涌上了许多昨天晚上暧昧的,模糊的,旖旎的场景。安良迅速伸手将里面的衣物拽了上去遮掩住自己的吻痕,警告小黄:“别和别人说啊。”
小黄朝他伸出一只手,神色看上去十分的趁火打劫。安良和他共事多年,哪儿还能不知道这个人脑子里面转的是什么念头?只可惜眼下是自己有求于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行,下个礼拜的咖啡算我的,行吗?”
黄伟因心满意足,跑得比安良还快:“多谢安医生!”
星期六的早上医院里没有排门诊,因此安良只需要替同事巡房就行了。医学院新分过来的一批研究生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让安良莫名地想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肥嘟嘟的母鸡。
十七号床上新住了一个女病人,看上去年纪很小,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安良瞟见了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便皱着眉头翻了翻手里的病历。一看他的心就揪紧了:这已经是这个姑娘第四次自杀未遂了,家里人强制办理的住院。马医生给的诊断看上去非常不乐观,她的一些指标看上去逼近临界点了。
安良不动声色地走到了病床前,声音很温和:“小陈是吧,今天感觉怎么样?”
病床上的姑娘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虽然面色苍白,但是说话的气息却很稳:“我好得很,谢谢医生。”
安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守在病床边的中年妇女就先开口了:“你昨晚没吃,吃啥子吐啥子,能好才有鬼了!医生这里你还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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