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喝了一整杯酒,说话间都有点儿让人迷醉的气息。他就这么贴在安良耳边说话,如蛇吐信,将不可说的缱绻和旖旎都双手奉送到安良的耳中。
安良的心跳猛然就加快了,这杯酒像是入了他的喉咙一样,在他的身体里点燃了一把沸腾的火。秦淮的手还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安良的肩膀,是个亲昵却又疏离的姿势。
那把火绕过身体,经过血液到达了他的脑中,安良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了。他趴在秦淮的身侧,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那就…谢谢你啊。”
秦淮半揽着他,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秦淮说到做到,后半场一口酒都没让安良喝。安良的那群狐朋狗友们见状都来了劲儿,一个接一个地来灌安良。然后全部都被秦淮挡了下来,一滴不漏地自己喝了。
他的酒量应该很好,这么多酒下去一点儿都没上头。秦淮看着安良的眼神清澈而清醒,在夜店蓝色的灯光中像天上璀璨的星星。
陈奇附在安良耳边道:“我觉得这个人不错,安总考虑一下?”
安良知道,他自己也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错。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觉得这个人不错。
有什么东西在安良的心里撕开了一个小口子,繁复的枝蔓探出了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散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除了秦淮和安良,剩下的一个清醒的就是周文也。他的自律性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法治意识也比他们这群人高:“都不许开车回去啊!快点儿的打电话给代驾,我看着你们走了再走!”
于是众人歪歪扭扭地挤在路边等代驾。安良的家离得很近,他琢磨着自己走回去算了。秦淮就站在他身边,也不说话,也不看他,沉默地站在路灯下,低头看自己的影子。
“你怎么来的?我给你叫个滴滴吧?”安良记得秦淮家离洪崖洞其实有点儿远,开车得二十分钟。
“叫个屁!叫什么叫!”陈奇本来醉得差不多了,他跟秦淮喝结果技不如人把自己喝倒了:“安总你怂不怂啊!自己家就在这后面那条街,你有点儿待客之道,把我兄弟带回去行不行啊!”
他是真的喝多了,秦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他嘴里的“我兄弟”。安良觉得此人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他却鬼使神差地将手机收了回去,看着路灯下的秦淮:“那你饿不饿?要不去我家吃点东西?”
这借口和话术实在都是老掉牙的了,陈奇立马在边上发出了不屑的一声嘘声,被周文也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秦淮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就那么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好啊。”
安良一直到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秦淮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