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安然地睡了过去。
过往点滴在脑海中浮现。
明舟淡淡垂下眼眸,端起手里还冒着热雾的水杯抿了一口。
她明明喝的是红糖水。
可为什么,整个喉咙都是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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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在宁城仍旧属于夏季末。
在这?个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的季节,父亲最终不敌疾病,永久地阖上?了眼。
明舟双眼红肿,和姑姑抱在一块儿无言落泪。
这?几个月来,她一次次的接到病危通知,心一次次被悬吊在半空。
如今临到了,反倒能?在悲切的情绪中稍稍缓过劲头来。
“自从你父亲病重后,我和你姑父就开始准备,咱们宁城地方小,人口也不多,就那一座陵园。”
姑姑擦了擦眼泪,娓娓道来,“陵园那边一直没排到位置,不过自从你回来之后没多久,那边忽然就联系了我,我跟你姑父就赶紧预订下来了。”
姑姑拿出一张银行卡,“你父亲留的那笔钱还剩下一点,都给你。”
明舟没要?那笔钱。
父亲自从离婚后,孤家寡人,一直都是姑姑一家在帮衬照顾,父亲住院后,也是姑姑多番打点操持。
她不太圆满的原生家庭也不全是不幸。
有一直等待她回家的父亲,有和蔼亲切的姑姑。
明舟懂得苦中作乐,经此一遭心中更?是充满了坚强的力?量。
而且她自己也有能?力?赚钱。
一周后,父亲下葬,墓地在陵园一处风水极好的位置。
“父女?团聚一场,全了你爸的心愿,他走?得很安心。”
姑姑安慰她说:“好孩子,你回去上?学吧,好好走?你自己的路吧。”
从陵园离开,明舟又回医院办了些手续。
自从父亲去世后,纪医生便被调了回去,一来一回,时间巧合得仿佛是专门为她父亲而来。
明舟和赵医生以及几个一直待她很好的护士们告别。
晨晨抱着她的腰分外不舍,“舟舟姐姐,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明舟目光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晨晨好好读书?,等你考上?京市的大学,我们会再见的。”
再度走?在从医院到出租房的路上?,明舟仰头望着灿烂刺眼的日光,从三月到十一月,宛若似梦一场。
退租那天,明舟收拾出来的东西只?有一个小背包,来时孑然一身?,离开时仍旧孑然一身?。
姑姑把她送到车站,眼眶通红地跟她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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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十一月已经步入冬季。
加上?今天恰好下雨,温差明显。
明舟满脑子因为飞机越靠近京市上?空就越混乱的思绪也被冻清醒了。
她一个穿着薄开衫的人出来,与?机场的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她低估了南北方的气温差异。
这?边没有直达a大的车子,明舟环抱着双臂走?出外边准备打辆车。
谁知才走?出外边的服务区,迎面便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宋幼宁扑身?过来,一把将明舟结结实?实?地抱住,嗷呜着道:“舟舟你终于回来了!”
“我摸摸,天呐,你瘦了好多!”
宋幼宁手往明舟后腰蝴蝶骨摸,只?觉得分外咯手。
明舟这?一遭历经亲人生死,眉间酝出一股坚定淡然之态,原本的鹅蛋脸也消瘦许多,鼻梁细挺,一双明亮的眼睛变得更?大,不笑时多了些骨感的冷艳气质。
“……幼宁?”
明舟保持两条手臂张开的姿势,呆呆地看着面前人。
“你怎么会在这??你是特地来接我的……?”
明舟抬眸往外看,发现不远处的私家车位等候区里停着一辆黑色幻影。
周允澈靠在车门前,黑色长款大衣半敞,两指夹烟。
宋幼宁红着眼猛点头:“嗯,我等你好久了!”
宋幼宁看明舟穿得单薄,赶紧脱了自己的毛衣外套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