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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咽东西时脖子会有些疼,温漾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住院。但家人坚持要她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为了不让家人担忧,温漾只好顺从,不过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的确都没太大问题,医生也认为她可以提前回家休养。

父母这才完全放心,将她接回家,一番体贴入微地关心后,二人又急匆匆赶去公司,继续处理先前因网络舆论而受到严重影响的工作事务。妹妹这个点还在上学,且不太愿意和她这个讨厌的姐姐相处,所以这学期选择了住校。

偌大温暖的小洋楼里只剩温漾一个人,她直奔二楼,从客卧找到把钥匙和一个大袋子,然后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踌躇了好半天。

自从恢复记忆,她便一直睡在客卧,心里对这间房充满抵触,但考虑到这亦是父母当初期盼着能有朝一日将她找回家用心准备的,总不能一直空着不住,她还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扫,于是,她决定趁家里没人,先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处理掉,再搬回去。

反正那些都是她以前不清醒时才干的糊涂事,况且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再怎么样终究得面对,没什么大不了。

“咔哒”

钥匙轻轻转动,锁便应声解开。温漾深吸口气,从容就义般推门而入,但不到一秒,她就破了功,脸颊顿时滚烫起来,只觉万分窘迫难堪。

房间宽敞亮堂,正对门的落地窗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小花园里绿意盎然的植物。装潢布置也是女孩子偏爱的奶油童话风,可最引人注目的,是床边那面粉色的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还全是各种偷拍的角度,简直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心境截然不同,曾经的那股狂热,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怨悔和尴尬。温漾真恨不能一头再撞失忆。

她以前怎么会这么恶心、这么猥琐、这么变态啊!

温漾没忍住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过去的那个自己一通。

她气冲冲地扯下所有照片,胡乱塞进大袋子里,打算抽空找个地方一把火烧干净。

迅速收拾完这些,温漾还顺便打扫了卫生。

换床单时,她在枕头下发现一团黑布,下意识还以为是自己乱丢的贴身衣物,捡起展开一看,东西确实挺私密的,不过显然不是她的,而是一条男式四角泳裤。

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在此刻纷纷涌来,终于牢牢焊死在她心头。

温漾石化当场,头皮一阵发麻,良久的静默后,她扔下泳裤,崩溃地抓着头发,逃也似的得躲去了浴室。

热水冲刷了那股想死的冲动,温漾草草洗了个澡,还不忘谨遵医嘱,用热毛巾敷了敷自己的脖子。

天色渐晚,花园里的绿植披了层夕阳的柔光,小洋楼里依旧静悄悄,厨房有余若音提前备好的晚饭,加热一下就能吃,温漾却丝毫没有胃口,只想通过睡觉来平复心中杂乱的思绪。

她实在没勇气睡在那张床上,干脆拿出一条毯子,蜷进了沙发里。虽然空间有点挤,但这样侧卧靠着沙发背的睡姿,能给人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夜幕完全降临,温漾把头深深埋进毯子里,试图闷死在这片黑暗中。

胸口翻涌着各种糟糕的情绪。对自己的懊恼、对聂云谦的尴尬、以及对白容川的怨愤,就像无数锋利的刀片在她心头划过,让她根本无法安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