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的反应跟猜想的一样,没有任何有可能让奚杨为难或是改变主意的表现,但有天早晨在酒店醒来,奚杨发现围着一条浴巾的周童在浴室里边刷牙边看介绍云陵风土人情的视频,便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脊背,心里清楚这样讲也许会让周童敏感,却还是忍不住轻声地对他说:“以后我带你回家过年。”
自从看过那封遗书,周童就一直有找机会去云陵看看的念头。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想象,虽然奚杨已经坦白地说出了一切,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周童的感情,可周童总觉得自己还有话应该对奚杨说,觉他们之间似乎还缺少一个共识,或者说一个承诺?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话似乎就在嘴边却怎么都捋不清楚,说不出来。那就先不说了吧,周童放下手机,漱了口,转身与奚杨相对,吻着他的额头非常肯定地“嗯”了一声。
奚杨回去的那天是个星期一,周童没办法送他,只能等他过了安检,托运好行李,坐在登机口候机时跟他视频了一会儿,压抑的情绪到这一刻再也藏不住了,整个人失落地背着光,眼里写满了不舍。
奚杨用手指戳了戳屏幕里周童的脸:“快笑一笑,不帅了。”
楼梯间没人,周童愁眉苦脸地靠在窗边叹气:“不帅就不帅吧,反正也没人看了。”
奚杨笑他:“不是要当哥哥吗?哥哥怎么还耍小脾气呢?”
周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对着奚杨就有点控制不住,一会儿想讨好他,看他抿着嘴笑,一会儿又想使坏欺负他一下,惹他脸红,看他害羞为难的样子。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把脸凑近,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我改变主意了,暂时只在床上当哥哥。”
明明前一晚还缠着奚杨,一口一个哥哥地求他允许自己射在里面,这么快就忘了。暂时是多久?真是贪心又不讲道理的小孩。奚杨一脸拿周童没有办法的无奈,却多一下都不舍得再逗他,只想尽力去宠,去溺爱,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乖了,要看的,回去之后每天都跟你视频,好吗?”
周童真的很像一只单纯又懂事的大金毛,只要奚杨稍微一哄,他的嘴角就会立刻上扬,摇着尾巴蹬鼻子上脸:“说话算数,早晨醒来要,晚上睡觉前也要,白天......”
他想的是,白天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要告诉我,时时刻刻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最好是事无巨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狂轰滥炸的那种,跟我分享看到、听到的一切,每分每秒都要想我,但最后说出口时却变成了:“白天陪叔叔阿姨,有空的时候再找我。”
“反正我会一直等着。”
...
飞行过程中,耳边时不时冒出的一两句方言让归家的期盼渐渐转为近乡情怯的不安。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奚杨第一时间给周童报了平安,然后离开机舱,去大厅取交运的行李。
小城市的机场长期被拉客的黑车垄断,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种情况还是一点改善都没有。奚杨拖着行李箱在候车区等了一会儿,眼看零星出现的几台出租车还没来得及减速就遭到了蛮横的驱逐,最终也不得不妥协,上了一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朗逸。
车沿环城路驶进市区后,周童回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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