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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威也睡不着,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被张思琦爸妈喂养得红光满面、白白胖胖,浑身有劲儿没处使。宿舍里空调温度低,伤愈不久的肩膀还有些畏寒,再加上铺那小子一会儿爬上一会儿爬下,不安分地滚了半宿钉板,第二天早上他去找教导员做归队报到时,打了一路的哈欠。
但没睡好的似乎不止他和周童。敲开宿舍门,见到人的那一刻堵威暗暗吃了一惊。教导员脸色不太好,眼周青了一圈,白睛也布满血丝,两颊微微凹陷,看上去像是疲惫到了极点。
就在堵威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晚点再来时,奚杨却冲他微微一笑表示不要紧,让他进屋请他坐下,满脸倦色也保持着亲切与耐心,一边缓缓地拆着手上的纱布一边跟他聊天。
一副夹着三人合影的小相框摆在窗前,桌上物品归置得整整齐齐,细尘在阳光里浮动飞舞,看得人心情愉悦。住院期间堵威跟张思琦探望了几次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向副队,于是汇报完自己的情况,话题便自然而转地转移到了向宇身上。
“思琦拆完石膏就能出院。”说完这句话,堵威的神色也随之轻松了许多。“向老师恢复得挺好的,植完皮没有出现感染,也很配合治疗,医生和护士都夸他意志力特别坚强。”
“下周思琦回来,再过一段时间向老师也该回来了。”他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教导员。“咱们一大家子人终于要团聚啦!”
单纯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快乐,就像那孩子一样。奚杨内心感慨,对他嘱咐道:“还是多注意,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说,别勉强,思想负担也不要太重,相信你没问题的。多往前看,大家都很想你,多跟大家聊聊。”
“嗯!”堵威心头一热,立刻振奋道:“请教导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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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堵威,关上门,奚杨才松懈下来,背靠着门板重重叹出一口气,片刻后又强打起精神,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便出门去办公室看卓群芳送来的资料。
两年间的出警记录几乎占据了整个U盘的存储量。对着电脑坐了二十分钟,将那些不同格式的文件逐一点开,再逐一关上,却不断走神,怎么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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