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阅心事重重,一见周童才明显松快下来,塞两支汽水到他怀里,满脸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无所谓:“出警去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童拧开橘子味儿的汽水猛灌几口,体内的燥热随着一个嗝被释放出来。“想让姚叔叔把你弄走,做个文职,要么去当个文艺兵?也不浪费你的才艺。”
闻阅瞪他一眼,伸手向他要另一支汽水:“不喝还回来。两下就让你焐热了,别人还怎么喝。”
周童不给,想了想又趁他不注意把汽水丢回箱子里,换了支冰凉的,扭头张望一圈儿,没见到人,于是问一旁埋头吃第三碗面的堵威:“教导员他们去哪了?”
堵威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泛出一层层白渍,手臂酸痛得使不上力,一筷子面吃得哆哆嗦嗦:“应该去医院看思琦了。”
闻阅发完汽水也端了碗馄饨跟他们坐在一起,听到医院二字便问:“怎么回事?严重吗?”
回来的路上周童忍着没问,这会儿便赶紧盯着堵威,等他把嘴里的面吞下去。
“不知道,被隔断砸了,还好没砸到头,不过伤筋动骨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月的。”堵威眼神闪烁,又对周童说:“这几天你可以先睡他的床,不用在涂大爷那儿挤了。”
碗端在手里喝着汤,眼皮都在打架。周童没忍心追问下去,转而看向同样在犯困的闻阅:“你没睡?”
闻阅嘴里叼着筷子,松开手揉揉酸涩的眼睛:“没。警铃响我就起来了,但是班长没让我去。干着急也睡不着,就帮方叔打打下手,他说你们回来肯定饿坏了。”
“想赶紧开始训练......”闻阅垂眸看着碗里的汤水,声如蚊吟。“还什么都不会......”
周童比闻阅更急,却沉稳安慰着他:“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你练的,别急。”
...
整夜作战结束后,三个中队的战士都狠狠睡了一觉,直到第三天才恢复训练。周童收了东西回宿舍,倒在张思琦的床上一头睡了过去。中途不知是几点也不知是日是夜,仿佛有人来过,脚步轻轻,在门外询问几声便离开,留下一丝洗不净的气味,让他在梦里回到了浓烟滚滚的火场。
彼时烈焰还未熄灭,仍在疯狂叫嚣,但这一回他不再置身事外,而是扛起水枪跟战友们一同飞身跃入,拼命追赶着前方那个模糊不清又难以超越的身影。
火灾过后第三天,省消防总队防火处的一间办公室里,堵威身着常服正襟危坐,面对包括讲旭和姚宏伟在内的一众领导有问有答,丝毫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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