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自己生的儿子,真优秀!
祝长君哄完女儿,朝她看来,“夭夭困了?为何一路不说话?”
实际上,这几日顾时欢都不爱说话,明显跟以往不同,但祝长君归结于她怀孕多思,情绪不定,也没想太多。
正是因此,也恰巧给了顾时欢一些反常举动的借口。
对于他的问题,顾时欢只低低‘嗯’了一声,索性阖上眼真的‘困’了起来,耳朵却仍旧留意着儿子们嬉闹。
马车轻轻摇晃,渐渐的,她的眼皮重了起来,意识混沌间被一只大手揽了过去,她舒适的靠着柔软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睡得香甜。
再醒来时,已是在城外别院的床榻上了。
“小公子她们呢?”顾时欢问凝香。
“在院子里捉蛐蛐呢,来了别院后,他们连午觉都不肯睡,玩得兴奋不已。”
顾时欢瞥见床缘搭着件男人外衫,想必是那人留下的。又问道:“他去了哪里?”
“小姐问谁?”凝香一时不明白是谁,转头看小姐盯着大爷的衣裳才会意过来,“奴婢不知,大爷适才睡醒后让奴婢们莫要吵醒您,就自个儿出门去了。”
“那瑾玉呢?”
“瑾玉小姐被奶娘带去午歇了,兴许这会儿起了吧,奴婢去看看。”
顾时欢阻止她,“不了,我自己过去。”
她换了件轻薄的长裙出了门,入目便是一丛茂密的竹子,连月洞门也几乎要遮住,四周白墙青瓦,小径旁还栽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环境倒是极为雅致。日头大,她顺着阴凉的地方走,经过游廊时,见两个儿子正在廊下斗蛐蛐,瑾和见到她还兴奋的喊。
“娘亲你快来看,我的将军可厉害啦。”
顾时欢含笑走近,看见两只灰不溜丢的蛐蛐凶狠的缠在一起,俩人在一旁各自鼓劲。
“哪只是你的?”她摸摸儿子的头。
“呐,就是这只,是不是很厉害?”瑾和指给她看。
“也没多厉害,输两场了呢。”瑾年淡淡的揭穿他。
“可我的将军也有赢啊,就是很厉害,是不是,娘亲?”
顾时欢笑着点头,“是很厉害。”
随后拿出巾帕给他们擦额上的汗。瑾和还好,昂着头笑嘻嘻的给她擦,可瑾年却忸怩了一会儿,他已经五岁了,自己是个大孩子了,爹爹常常教导他莫要学弟弟妹妹们黏着娘亲,那样不像话,他谨记着呢。这会儿见娘亲温温柔柔的给他擦汗,他似乎嫌太慢,自己抬起袖子一把擦干,说了句,“多谢娘亲”便又低头斗蛐蛐。
顾时欢到没感受到他那来自心底小小男人傲娇的忸怩,帮他擦完汗,还揉了揉他的头,嘱咐道:“莫要玩太久,一会儿得歇觉了。”
“嗯。”瑾和倒是高高兴兴的应着。
顾时欢起身继续去看女儿,进了屋子见奶娘坐在一旁给女儿打扇。她以指抵唇,示意莫要出声,随后坐下来接过奶娘的扇子,亲自为她打扇。
女儿长得像她,小小的人儿皮肤白皙水嫩,眉眼精致可人,长大想必也是个美人胚子。也不是她自恋,她本来就是临安城屈指可数的美人,就算如今快三十了也仍旧不显老,反而如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般,腰身脸蛋依旧好看。
这一点倒是颇让她满意。
女儿长长的睫毛遮盖在眼睑上,鼻子小巧玲珑,睡觉也嘟着小嘴儿,因平日最爱吃零嘴,脸颊上满是软乎乎的肉。
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玩性大发,拿食指去戳女儿的脸蛋,一次又一次,一戳一个深窝,有趣得很。
突然,一声轻咳传来,她扭头看去,见祝长君正倚在门边,嘴角噙笑看着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在那里看了多久。
顾时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幼稚的一幕被他看到了,实在是有损颜面。她飞快的打着手上的扇子,慌乱掩饰,片刻后,才问他,“有事?”
“无事,听丫鬟们说你在这里,便寻过来看看。”
既然如此,她转回头继续看女儿,也不再搭理他。
但男人自顾自的坐在她对面,也看着女儿,说道:“玉儿越长越像你了,刚出生时还有些皱巴,皮肤也红红的,好几个月都是这样,彼时我还担心她长大后依旧这么丑该怎么办,可没想到,女儿倒是最会长的,捡着家里最好看的长。”
他这话一下便夸了两个人,顾时欢却不买账,继续打着扇子不语。
突然也想起来有一年嫂嫂杜玉兰生小松儿的时候,母亲大长公主也说她小时候生出来不好看,那时她还不信,没想到自己生了女儿之后,发现确实如此。或许,她女儿跟她一样,皆是越长越好看的类型?
嗯,果然是自己生的女儿,就是厉害!
“我适才出门遇着以往的同窗挚友,他丹青技艺了得,晚些我请人过来吃茶,也跟他说了,届时为咱们作一幅画。”
“为我们?就我们俩么?”
“还有孩子,当然,你若是想单独与我入画也不是不可。”他眼神狭促。
不,她不想!谁要与你单独傻愣愣的坐着让人画了?还当着外人的面,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尴尬。
不过,与孩子们在一起入画倒是让她意动。
“那他何时来?”
“未时,这会儿还早,让孩子们先歇个午觉。”
顾时欢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见他有继续在此坐下去的意思,便自己站起身,淡淡说了句,“我还有事。”
“何事?”
“私事。”
“回溯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