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见她站稳,他赶紧收回手,又说了句,“在下冒犯了,请莫怪!”
顾时嫣对他笑了下,“怎会怪?我还要多谢您搭手相救呢。”
她这一笑显然让面前的男人愣了片刻,但男人脸上表情并不丰富,愣或不愣皆是一个模样,只那双眼眸微微变色。
“将军,发生了何事?”
后头骑马追上来的人上前询问,裴寂挥手表示无事,继续前行,他翻身上马,‘策’一声飞驰离去。然而,跑到半山腰时又回头望了山脚下那个白衣斗篷的女子一眼。
裴寂,大越朝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才从边疆回来,路过此地,却不想遇上了“熟人”。
仿佛适才之事只是个小插曲,顾时嫣整理斗篷继续向上走,走不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萱儿此刻也才追上来。
主仆俩,就这么走走停停往梅林而去。
......
顾家一行在湖中画舫待了一整日,傍晚则转道上山准备去寺庙里借宿,明日再回程。
清音寺是这一片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平日里也常常接待一些达官贵人。因此,后院备了许多雅致的厢房做歇息之用。
住持听说是大长公主一家过来,亲自领着人参观了一趟寺庙,随后又分派了个雅致的院子给她们住。
顾时欢白日里吃饱喝足,晚上就窝在大长公主身边烤碳火,大长公主见她没说上两句话就脑袋一啄一啄的困得不行,赶紧催促她去睡觉。她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色,还早着呢,又想赖在父母身边多玩一会儿,可最后还是熬不住困意,就这么靠着人睡着了,末了,还是被人抬回厢房去的。
孤山寒寺,夜半钟声,顾时欢睡得香甜,还梦见了夫君对她做那种羞羞的事,一边弄一边问怎的还不回来?不想夫君么?
顾时欢迷迷糊糊的回了句,“想啊。”
“小姐想什么?”
顾嬷嬷进来掀帐帘时便听见她说了这么句。
顾时欢听见她的声音也醒了,发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实沉。
“小姐快起吧,老爷夫人等着您用早饭呢。”
她一边穿鞋下床一边问道:“我母亲有说今儿什么时候回去?”
“小姐想回去了?回柳明街还是回丞相府?”顾嬷嬷问得狭促。
这些日子以来,顾时欢与祝长君相处得越发亲密,但凡两人待在一处,总是你侬我侬,恩爱得很,这场面看得顾嬷嬷欣慰。见自家小姐一日比一日过得舒心自在,那脸上每日也是笑意盈盈的,她心里也跟着开心。
闻言,顾时欢嗲她一眼,“哼,当然是回柳明街啦。”
“夫人说吃过早饭,她还要去听住持禅讲,许要中午才能回了。”
......
吃过早饭,顾时欢百无聊赖,听说后院有座藏经阁,便打算去逛逛,倒不是对经书感兴趣,而是对十三层的阁楼感兴趣,想爬上顶楼去看一眼。
然而才走出院门,便在岔路上便遇上了熟人——柳依依。
柳依依昨夜也在寺庙住了一宿,是陪着老夫人来的,这会儿正要去藏经阁帮老夫人选经书,她也没想到在这里便遇上了情敌。
于是,立马就是十级戒备。
原因无他,只因顾时欢闲闲的看了她两眼后,径直朝她走来,脸上一副“我看你很不爽”的表情。
柳依依的丫鬟壮着胆子维护在她面前,“祝夫人想做什么?”
一个小丫鬟也敢拦她,顾时欢嗤之以鼻,背着手慢慢走上前去,丫鬟不断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被顾时欢扒拉开。她看着后头的柳依依,说道:“好巧啊。”
柳依依神情清冷,不予回话,但顾时欢也不在意,在她面前闲荡了几步,又停住,忽而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嘲弄道:“惦记别人的男人,滋味如何?”
这时,柳依依冷清的眸子才有了些波动,似羞愧似愤怒似嫉妒,但仍是没有说话。论吵架,她不是顾时欢的对手,只想着她快些逞完嘴皮子赶紧走。
但顾时欢没放过她,又说道:“你送的那块玉佩啊,被我扔了,夫君也知道,他着实也并不看重这么个破玉佩。啧啧......可惜某人的一片苦心了。”
柳依依袖子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经是怒不可遏。她忍了忍,最后实在看不惯顾时欢那嚣张得意的脸,低声说道:“那我师兄有没有告诉你温泉山庄的事?”
顾时欢闲荡的脚步顿时停下来,转身看她,“温泉山庄?”
见她脸上总算有了其他表情,柳依依心里才舒畅了些,随后更恶毒的想法生出来。
她也换了一副嘲弄的笑脸,“看来师兄没跟你说啊,那日,他避开丫鬟,与我在温泉屋子里待了两刻钟。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到现在还令我记忆犹新呢。”
顾时欢狐疑,挑眉看她,见她神色镇定不似作假,又仔细回想了那日的情况,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彼时她以为被丫鬟们带错了地方,回去找他时,见他匆匆从屋子里出来,里头还有女子的声音。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池子脏了,丫鬟在清理。
“那屋子里头的人不是丫鬟,而是你?”
“自然是我,而且,只有我。要不是你赶来打扰,想必我们已经......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时欢一巴掌打过去。
“贱不贱呐?竟然勾引别人的夫君?”
柳依依捂着脸,气得胸脯起伏,又不敢还手,毕竟在这种地方与人扭打起来,着实难堪。她笑得恶毒,“呵......你问我贱不贱?我倒要问问你,我与师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而你却突然插足进来,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她死死的盯着顾时欢,“而且那日,是师兄自己寻着屋子进来的,不信,你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