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讨论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个结果, 这时祝长君进来了。
“在论何事?”
“祝大人!”众人纷纷行礼,其中一人说道:“此时江南水患已稳住,现下要紧的是农田水利重建之事, 工部那边说还需派个人同行,因此,下官正在议此事。”
“可择好人选了?”
“并未。”
祝长君闲闲一笑,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提议道:“即是如此,何不妨请沈大人再走一趟?索性他能力突出,经验丰富,定能办好此事。”
沈慕言?
这......不合适吧,人家刚从江南回来还没两天呢,没喘上一口气就又要派走?且不说江南水患之地环境恶劣,尤其是农田水利之事更是冗长复杂,没三五个月,断是不能处理好。
众人心里都有些同情。
但丞相大人都开口了,你还能反驳不成,反正这苦差不落到自己头上就谢天谢地了,算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沈老弟保重!
于是,下江南恢复民生之事便悄咪咪的又落到了沈慕言头上。
临下职时,刘大人看了一眼晒黑了三个色的沈大人,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邀了几人主动请他吃饭,“沈老弟,一起聚聚啊,权当为你送行。”
沈慕言苦笑,点点头,勾肩搭背跟他们走了。
祝长君瞥了他们一眼,吩咐祝全,“走,回府。”
收拾了情敌,再回去教训那个小女人!
......
顾时欢揣着香粉匣子回了趟大长公主府,一人给送了堆香粉,逗得大长公主喜笑颜开。她本来想说说姐姐的事,但见母亲兴致高昂又不忍与她说这些,母亲性子隐忍,爹爹性子软和,若是知道郑霍的事情,少不得要为姐姐垂泪。
大长公主见她无精打采,问道:“夭夭有心事?”
顾时欢蔫蔫的点头,算是吧。
“何事?说来给阿娘听听。”
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决定暂不提姐姐的事,拐了个话头,“觉得嫁人后,日子无聊得很,没什么好玩的。”
以前一起玩儿的小伙伴们都嫁人的嫁人,生子的生子,如今再聚一处不是说些家长里短,就是攀比自家儿子和夫君,无趣得很。她去参加了两次宴会就再也不去了,整日上街玩,但现下,临安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也被她跑了个遍,已经没了那股新鲜劲儿。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
大长公主笑着剜她一眼,“怎的都嫁人了,还整日想着玩儿呢?又不是十岁小姑娘了。你见哪家夫人是这样的?跟个流氓混子似的成日在街上闲荡,也就女婿能惯着你。”
顾时欢不乐意,嘟哝嘴道:“他哪是惯着?他是没空管我。严厉起来的时候像个夫子似的。”
一旁的杜玉兰听了这话倒乐个不停,“夭夭,祝大人真像个夫子似的对你?”
杜玉兰的父亲是吏部尚书,祝长君曾经去她家中做客时,她便见过这位大越朝闻名的年轻宰相,想起他那副严肃清冷的模样,心里也为小姑子发憷。她跟顾时欢一样,最怕严厉的夫子。
顾时欢点头,“昂,还规定许多事呢,不许我晚上喝糖水,不许我看话本。”她凑近杜玉兰,低声说道,“我好几箱话本都被他收走了,你说气不气人?!”
“该!你也该改改性子了,回头若是当了母亲,难不成还跟孩子们一起抢话本看?”大长公主一点也不同情她。
“娘,我这会儿还没孩子呢,就已经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都快闷死了。”
说到孩子的事,大长公主又来了兴致,悄悄问她,“夭夭,你们有过几回了?”
“什么几回?”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顾时欢听不懂。
但杜玉兰听懂了,婆婆问小姑子房里事,她在一旁尴尬得很,于是赶紧找个借口走了。
大长公主又稍微不那么委婉的问道:“就是男女那方面的事啊,上次你跟女婿圆了房,后头还有没有?”
后头......怎会没有?他那人得了滋味,哪里肯再放过她,有好多回呢,可这话跟母亲说实在羞人得很。顾时欢的耳朵瞬间就泛红了,支支吾吾的回道:“有......有一些。”
见女儿不好意思,大长公主便也不再问下去,有就好,就怕女儿不开窍又要把人往外推。
“既然如此,怎的肚子还没动静?莫不是身子有问题?啊呀,夭夭,等会儿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别、别,阿娘,大夫已经看过了,嬷嬷清楚的,她说没事呢,就是得调养几个月。”
“行吧,嬷嬷在你身边我放心,一会儿我让人从库里头挑些补品给你带回去,好好养着,争取年底怀上,你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
“知道啦!”
又是孩子的事,在丞相府有老夫人唠叨孩子,在娘家也还有人唠叨,她心里苦闷得很。
随后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就回了。
她回到正院时,见丫鬟们往屋子里头端茶送水摆糕点,就猜到祝长君来了。她悄悄走进去,见他拿着本书坐在榻上看得认真,已经沐浴过,身上只穿着寝衣,松松垮垮的搭着,露出大片胸膛,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没有认真擦干。
她走过去,拿起搭在一旁的白布巾子,细细给他擦起来,“夫君今儿怎的这么早?”
闻言,男人抬头看了看外头天色,黄昏即将擦黑,都是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她竟然还觉得早。
索性撂下书本,把她捞过来坐腿上,“早?你整日出门玩到这个时候才回,连我都回得比你早,你说你,像话吗?”
顾时欢老实认错,认真摇头,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