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昔一怔。
他听到眼镜的这个问题,那张稚嫩的脸蛋上,神色未变。
“没有背叛。我跟他不是伙伴,不是朋友,又谈何背叛。”
眼镜的眸色忽然变得烦躁。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饶昔,有意无意地晃动着武器,“你已经想好了?要为一个不相干又背叛你的人做这样的事?”
饶昔说:“是的。”
他抬头看着眼镜,乌黑的眼眸中映照出眼镜此时的模样。躁动、浮躁、心绪起伏,仿佛受了很大的影响,一点都没有眼镜先前的样子。
眼镜忽然惊醒,冷静下去。
他本想勾起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于是他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举起了手中的焚骨,“那么,请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你都给我受住了。如果你哭的话,我是要笑话的。”
饶昔不赞同眼镜说的背叛这个词语。但他懒得再开口反驳。
之前飞船剧烈晃动的时候,他一直抱着那个男孩。而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男孩,忽然在某个时刻,回抱了他一下。等飞船的晃动稍稍弱下去,他的背很快搁到了一个尖锐的铁块。
如果那时他就那样撞上去,以他的体质不会死,但也绝对不好受。
而海盗根本就不知道刚刚男孩那个推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那个问题被海盗问出口后,男孩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因为他的S级体质,他也早就能感受到男孩有什么动静,在自己的怀里正在干什么。
男孩最后的动作,不是为了推他,而是为了躲他。
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不相信他,也是应该的。他不怨任何人。
因为他想要救他,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焚骨还在动作。
饶昔那张精致的脸蛋变得异常惨白,血珠缓缓染上了整个小小的身子,渗红了整件衣服,也包括那个品牌的标志。但他仍旧一声未吭。
男孩站在不远处站着,他看着那个逐渐被渗红的标志,嘴唇发着抖。
焚骨这种禁用武器十分精细。一旦运作,就不能靠外力停下。否则,也许还能活下去的人会当场死亡。
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与那个时候看着婆婆受难的他一样无力。
眼镜离饶昔很近。
所以他能清楚地看见这个孩子身上的骨骼是怎么被焚骨的机械压碎重组的。
赤红的鲜血,那么漂亮。
唯一不足的是,这个孩子没有哭,也没有闹。他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咬着唇。
眼镜有些神经质一样地咬牙,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他无法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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