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好奇怪,他是第一次见。
但是真的好喜欢。
可是现在,好喜欢的人要离他而去了。
沈愿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怎么可以让青年就这样离开。
不,他不要。
只有青年会那样对他。
就算是死皮赖脸,脸皮都不要了,他也要把青年留下。
想到此处,沈愿很快又恢复了生气。
他脚步飞快地跟在青年后面,怎么也不肯落后一步,小声说话:“对不起。”
他没有哭,他做错了事,他不应该欺骗青年,所以不能用哭来祈求青年的原谅。
饶昔走在前面,听到少年轻轻的声音后,也没有吭声。
沈愿瘪瘪嘴,漂亮的狐狸眼里瞬间就盈满了晶莹的透明泪水,要哭不哭的,似乎只要微微眨眼,就会如洪水决堤一般。
他咬了咬牙,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泪意。
偌大的空地,空旷无边,绵延不绝,泛着苍莽之色,似乎根本看不到尽头。平坦的水平线上,只有两个人在走动。
走在前面的青年穿着一身如玉白衣,乌黑的眼眸仿若浸在泉水中的黑曜石,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有几丝落在白皙的天鹅颈边。
他看着前方,长睫如抖动翅膀的蝴蝶,颤了几下,唇色宛如秋海棠一般,带出几分旖旎之姿。
青年的脚步不紧不慢,而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穿一袭宛如烈焰般红衣的少年。
那副紧张到整个人都绷直身体的样子,就像是怕落后一步就会被抛弃的不安小兽。
那少年也是极好看的,不过与青年不同,若说青年是冰壶秋月之态,那么少年就是艳色牡丹,不论是那双狐狸眼,还是修长的脖颈,都像是迤逦艳丽的花中之王,散发的浓郁花香,吸引着无数蜜蜂为之癫狂。
而这个时候,娇艳的花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将整朵花的潋滟香气都堆到了一个人的面前,只希望站在花丛里的那个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沈愿的神色十分忐忑,他咬着下唇,唇色被洁白的牙齿压得泛白,似乎与牙齿都融为了一体,仿佛再也看不到先前在合欢宗作威作福、颐指气使的傲慢姿态。
红衣少年跟了青年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一直没有听到青年的说话声。
青年的脚步声从始至终都平稳,不见一丝波澜,似乎后方跟着他的人并不存在一样。
沈愿的内心泛起了巨大的惶恐之情,眼见前方已经快要露出了边缘处的灰色边界,他提高了声音,开始诉说起他从小到大的经历。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青年原谅他,游荡在众多修士里花言巧语的他,在这个时候,却觉得语言竟然如此苍白,于是他只能惴惴不安地把自己的经历完整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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