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起风了,”穆昭朝对宴庭深道:“宴大哥怎么过来了,有事让人跟我传个话我就过去了。”
“我身子已然痊愈,”宴庭深却道:“这段时间,多有叨扰,本就该认真朝穆大小姐道谢。”
听到这声穆大小姐,穆昭朝有些许恍惚,但她还是冲宴庭深笑了笑:“宴大哥客气,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想来,他应该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亦或者,和原书里一样,把这份痛和爱,深埋于心底。
总之,无论何时,他都是个冷静沉稳的人。
宴庭深看她一眼,最后还是郑重行了一礼,认真道:“此番恩情,我记下了。”
穆昭朝想要扶他,但转念一想,他这样的性子,不让他这样,怕他心里会一直过不去。
于是她没动,等他起身后,这才上前一步,也冲他行了一个礼。
她什么都没说,但宴庭深却是什么都明白。
“等会试结束,”宴庭深一脸释然地道:“我便和母亲从庄子上搬出去,这几日就继续叨扰了。”
说完没等穆昭朝开口,他又说道:“明日出发的早,不好打扰你,便想着今日来辞个别,你和平远郡王都给我安排好了,明日你也不用特意早起送考。”
穆昭朝:“……”他怎么知道,她打算明日一早送考的啊?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穆昭朝只好点头。
宴庭深冲两人笑笑:“那我便回去了,祝愿两位,琴瑟和鸣,白首与共。”
说着霸气一拱手,而后转身离开。
“宴大哥!”
穆昭朝不自觉上前,喊住他。
宴庭深转身。
穆昭朝冲他盈盈一拜:“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宴庭深:“……多谢。”
他冲她笑笑,而后,大步离开。
第186章 晋江
◎晋江首发◎
会试连考三场, 每场三天。
宴庭深这样的种子选手虽然没有在临考前因为意外错过今岁的春闱,但他这次遭遇的‘意外’却给了另一个人启发。
那就是林府的林正清。
打从堂弟被祖母接回京城, 又在乡试中力压自己之后, 林正清就犹如活在堂弟林正涛的阴影下般,每日都要打听林正涛的课业,夫子对他最新的评价等等。
总之就是格外关注。
尤其是越临近会试, 他就越关注。
再加上祖母越发明显的看重二叔二婶和这个堂弟,林正清的危机感就越来越重。
曾经他是那样自信, 自信自己可以三元及第, 可以成为林家百年内第一人。
但现在他已经没了这样坚定的信心。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
最关键的是, 他在怕。
怕自己这次会试会再次被林正涛力压。
这不仅仅是没办法完成和祖母的赌约底气十足迎娶朝阳,更重要的是, 败给这个他从没当回事的堂弟,会让他颜面尽失。
一个自己从来都瞧不上的人,压在自己头上, 这种屈辱感, 非亲身经历者不能体会。
所以,他很能理解御王世子聂峘的不甘心。
聂峋那样一个出身的卑贱之人,苟延残喘连条狗都不如,竟然一跃骑在自己头上, 怎么可能忍得了?
聂峋压在聂峘头上, 正如林正涛现在压在自己头上一样。
若非要安心备考, 且局势又不稳, 他真的很想跟御王世子一同好好吃一顿酒。
可时间有限,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提升自己了, 宴庭深的‘意外’, 让他心底一直不曾冒头的黑暗念头, 被带出来。
聂峋都已经被圣上赐婚了,还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毫无威胁的‘情敌’还恶毒的想要要宴庭深的命——是的,他是深信,宴庭深的意外就是聂峋所为的那波人。
至于聂峋后面又带了太医去救治,都不过是掩盖真相,欲盖弥彰,迷惑大众的假象。
他又有何不可?
况且,他从未想过要林正涛的命,只是让他不能参加今年的春闱,不和他一起赴考罢了。
和聂峋比起来,他可仁慈太多了。
林府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他们信心满满激动期待,满心欢喜怀着府上要一年初两个进士的心情给两位公子预备科考之事时,向来光风霁月的大少爷,居然会在二少爷的宵夜里下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