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颍:“嗯?”
明翯言:“从前是身体不好,如今,身体已经好了,无论是你娘的那边的大夫,还是我这边的,都可以确定,你已经与常人无异。
那现在,还是没有想法吗?”
陈墨颍沉默了一会儿,遥遥看一眼不远处的风起时层叠竹叶表层的韵律。
一层白雾的绿色,深深青绿色,随风翻转更迭。
他的心情,也很纠结。
在知道身体好了的一瞬间,他是高兴的,或者说是狂喜。
可是喜悦过后,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从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做什么事就无所顾忌,全凭喜好,凡事也从来没想过以后,根本不在意结果。
可现在身体好了,他不由就想到了以后,想的长久。
这样想着,他只觉得自己忽然就要顾虑很多事情了,一下子有了负担一样。
沉默过后,陈墨颍开口了。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想法?”
明翯言开口果断。
“报社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做下去,还有新式学堂的东西,你也可以多出力。
如果你有多的闲工夫,或者特别愿意帮我,我也是不拒绝的。
所以,我想问的,不是前途事业理想,因为这些东西,并不会因为你活的长短而有多的改变。
影响最大的是什么,你清楚。”
陈墨颍轻笑:“有什么就直说吧。”
明翯言便直说了。
“我打听过赵家的事情,他家里人似乎有些特别的长处,力气是一点,记忆超群又是一点。
但是这东西,并不确定,也就是说,赵家人的后代,有一定的概率,天生不凡。”
陈墨颍:“真好啊。”
哪里像他家这,天生病秧子。
明翯言:“赵元乐是其中佼佼者,她的不同,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当然,我指的是,脑子的不同。”
陈墨颍点点头。
“这个确实。”
明翯言:“所以,你可有意?”
陈墨颍又沉默了。
之前他没考虑过,可以说相当坦荡。
明翯言:“很多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但犹豫,往往会错失良机。
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选择,家世清白,人也单纯,不蠢,你也熟悉,你爹娘,尤其是你娘,喜欢她。
你要是有意,便可直接问她。”
陈墨颍沉默着喝了好大一口茶。
放下茶杯后,他眉毛些许纠结。
“其实,我之前只当她是个有意思的小朋友。”
明翯言不禁笑出了声。
“哪家的小朋友长这个子,她不是小朋友,是个及笄之年的姑娘。”
陈墨颍叹了口气。
“怎么你也这样说。”
本来他是坦荡的,但是周围人总是这样说着,现在他自己都有些不好说了。
明翯言似乎是看出来陈墨颍的意思。
“别人只是借口,之前别人也没少说,而现在犹豫不言的是你自己。
其实,这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难说的事情,除非,你是真的不在意日后,对于无子这件事,真的无所谓。”
陈墨颍摇头了。
“我昨晚上想了一晚,后来发觉,自己并非那般不在意。”
先前他是出于良心和责任,现在不用担心生的孩子会得病,他便不抗拒有自己的妻子孩子。
甚至,他还很憧憬日后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五口其乐融融过日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