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许青沉即刻揭穿他。
画家在这片区域似乎有着天生领导人的气质,不咸不淡的嗓音一响起,莫名的压到一众嘈杂声。
大家都安静下来,包括喋喋不休的小九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许青沉和沈煦川的脸上来回移动。
沈煦川飞快地撇了下嘴:“说出来就不准了嘛,好吧,我希望找回圣母图。”
许青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想不到沈煦川还惦记着失窃的事,看来这件事给了沈煦川不小的压力,导致最近身体素质都下降了。
“圣母图没有,圣男图倒是有一幅。”许青沉开起了玩笑,缓步走到沈煦川面前,当着众人的面牵起对方的手,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他用温暖的眼睛盯住沈煦川的眼睛,说:“真是个傻瓜,一幅画而已,至于让你这么焦虑吗?”
沈煦川被他看得不太好意思,垂下眼睑低声说:“怎么不至于,海丝特说有八位数..”
“你就知道钱。”许青沉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惹来围观的吃瓜群众笑出声。
许青沉不在乎旁人的反应,接着说:“我别的不会,就会画画,再给你画一幅不就好了,多么简单的问题。”
沈煦川无语:“说的容易,你什么时候画?”
“现在,三秒钟搞定。”
许青沉说完往后瞥一眼,视线与时笙的撞上,时笙接到信号,快速点下头,然后一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你吹牛。”沈煦川笑着说,以为许青沉在开玩笑。
许青沉牵着他往前挪两步,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这时候,时笙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师父的新作搬到正中间,防尘布顺势取下,在一众惊讶的唏嘘声中,许青沉的手从沈煦川的眼前挪开,还他一片清晰的视野。
沈煦川的注意力被面前的‘自己’牢牢锁住,当场愣在那里,接下去是更厉害的屏气止息,思想不敢开小差,周围的惊叹声已经被他自动屏蔽,他的手都要痉挛起来,前面不到三米远的距离他看见了熟悉的身躯和面孔,被装在另一个世界里。
许青沉从不让人失望,画风永远是如此的神奇又难以捉摸,像又不像,每一毫米都描绘的那么细腻,但却给人一种虚化的幻象,重视画意的传达,摒弃一切花里胡哨的雕琢和粉饰。
画中的男人被类似海藻的漂浮物包围,赤/裸着上身,私/密/部位被薄纱一般缥缈的雾气缠绕,腹部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少数人才知道那道疤痕的用意。乍一看男人是躺在水中,仔细看又像是漂浮在青灰色的烟雾中。他的双眼半阖,脸歪向一侧,表情难以定义,有人觉得他很惬意,有人觉得他在隐忍,还有人觉得他已经没了气息。
他像黑暗中沉睡的精灵,也像在水中自如的人鱼,他是人类之子,他象征着所有。
令人浮想联翩的画作,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沈煦川并不知自己看了多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不过他听得见许青沉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