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一个叫何金越的...”许青沉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似是有意地停顿两秒,神情和说话的腔调犹如天上的云霞,璀璨奇谲又变幻无常,声音发出迷失、诡异的回声:
“为了他接近我,甘愿做我的人,哦不对,是佣人,你这身伤也是因为他,都已经到缺胳膊断腿的程度了,看不出来,沈煦川,你还是一个痴情种。”
这些话穿透沉寂,传递着一种威信。
沈煦川没抬头,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纹痕,手指刮着杯沿,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猛跳。
他能感觉到许青沉此时看他的目光,如同厉箭一般尖锐,似乎能穿透铜墙铁壁,他想抬头迎上去,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朝他驶来,越过那条难渡的河,渐渐压在他的头顶。
压的他难以呼吸,心生恐惧,压的他想求饶,想反抗,想大声说:我没有!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以前确实傻,做的不对,我现在想清楚了,已经觉悟。”
沈煦川没有把心里的原话说出来,可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说完以后,他默默吸口气,抬头迎向许青沉投射过来的目光。
并没有想象中的锐利,而是笃定又温和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真奇怪,他刚刚确实感觉到一股压迫力,压得他心脏都要变形了。
许青沉属于轻易不发火的那种人,可若是发起火来会跟他的画一样可怖。
“你说我卑鄙也好,任性也罢,反正已经这样了,”沈煦川开始自暴自弃,一副任人打骂的模样,“工资什么的我就不要了,我来了也没少给你捣乱,就当是精神损失费,我只希望你...”
许青沉长时间地凝视他。
他低眸,说句:“希望你别恨我。”
“这要看我心情。”许青沉淡漠地开口,“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去你的吧..”沈煦川想凶却凶不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调整一下石膏绷带,目光与许青沉相撞时,嗓音变得干涩:“许青沉,我走了。”
这句“走了”是什么意思,两人心照不宣。
许青沉慢悠悠地起身,微低下颌,视线不偏不巧地落在沈煦川的嘴唇上。
不会吧!不会吧!
沈煦川在心里尖叫,耳朵尖都开始发烫了。
这家伙不会要开口挽留吧,这种荒唐事儿会发生在他俩之间吗?
一阵轻微的平静之后,在某人单方面的紧张与期待中,许青沉操着那不咸不淡的语速说:“不是明天才走吗?你现在走了,午餐和晚餐谁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