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还没抱怨呢,他倒是先委屈上了。
许青沉决定不理睬他,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继续在画纸上做文章。
沈煦川把头往前凑,习惯性地用手拖住下巴,眼睛跟着许青沉的手上下移动。
这双手是好看的,它们高贵坚毅,自带魔性。
简单的两笔落下,一个人的轮廓尽显出来。
“哇,你还挺厉害的。”沈煦川觉得好神奇。
许青沉瞅都没瞅他,在人脸的下方又画下一个轮廓,与刚才的长相一样,只是表情不同。
沈煦川好奇地往后拉开一些距离,这才把尚未完成的作品看全。
依旧是单一色彩,以黑灰白为主,从天上到地下似乎是被一个类似树桩的柱子贯穿,上面长着一串人头。
没错,在沈煦川看来,人脸就是长在上面。
每一张脸的面孔都是一个人,连细节都一样,只是表情变幻无穷,从第一颗人头起就没有重复。照着画纸的长度,沈煦川预测这幅画现在只完成三分之一,不知道还有多少颗人头未问世。
阵阵寒意从沈煦川的手臂传到指尖,宛如在地狱中旅行。
为了证明自己尚在人间,他往许青沉带有温度的躯体靠近,主动开启话题:“许青沉,你的画怎么都是这种神神叨叨的,多少有点恐怖了,胆小的人看完都会做噩梦。”
许青沉恍若无闻,慢条斯理地拿起调色板认真考量。
“你这人真奇怪..”沈煦川盯着男人的侧颜嘟囔。
许青沉以冷眼旁观的态度听着每句话。
“你饿不饿?”沈煦川用手指碰了许青沉的胳膊,这个小动作很难得。
感觉非同一般,他以为这人的皮肤会是冷冰冰的,没想到如此热血。
许青沉终于有了回应,淡淡扫他一眼:“你说呢?”
沈煦川瞄眼腕表的时间,理亏地撇撇嘴:“放心,绝对不会饿坏你。”
许青沉将画笔杵在颜料里,又恢复生人勿扰的冷漠姿态。
“你为什么不画花花草草呢?”沈煦川纯属好奇心泛滥,眼睛里都是澄澈,问得都是真心话。
许青沉联想到叽叽喳喳的画眉鸟。
见他不理自己,沈煦川真想一胳膊肘把人掀飞。
很快他又找到新话题:“许先生,你多大岁数?网上的年龄准确吗?”
对方依旧保持沉默。
沈煦川以孩童般的生活热忱絮叨着:“我看你收藏了好多面具,你很了解这方面吗?”
许青沉当然了解,除了画画他最喜欢收藏世界各地的民族特色工艺,其中来自非洲的黑檀木质地的面具最多,他了解所有,细致到由哪个部落制造。
只是这些话他一句都不想说,害怕起个头沈煦川就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