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世子,小女子家境不好,父母劳累将小女子送进国子监,只求个顺利毕业,还望司世子不要为难小女子。”
司桁平日里笑也不是真笑,凶也不是真凶,国子监里的人,除了他的铁兄弟宋博容外,无人知晓他真实脾气。
祝温卿目光笔直望着眼前尊贵傲慢少年,眼里的冷漠没有半分保留落在他身上。
司桁眸光里似有若有的笑意顷刻褪去,平静凝视着她。
祝温卿被注视着,心一点点下沉,慌神间仿佛看见梦里司桁温柔细腻抱着她说:“卿卿怎么不听话呢?不是不让跑吗?”
声调宛如从温水里浸过,眼里的势在必得分明露骨。
乍然,轰地一声,祝温卿心里出现巨大豁口,无数害怕源源不断涌出来侵占她的四肢、内脏、头颅,就在最后一刻要崩塌时,司桁移开了目光,往旁边移步。
祝温卿不知所措用余光偷瞄司桁被光投射下来的身影,那身影逐渐变短、变短、再变短直到消失,祝温卿绷着那口气松掉。
可是心里突突跳着,整个人无法平静,祝温卿将这归于劫后余生的庆幸。
藏在隔墙后面观看他们的小娘子更是目睹这一幕,霎时众人心思百转千回,纷纷互看一眼,再齐刷刷看向梁月。
司世子真的对祝温卿不一样,搁寻常人莫说对殷世子吼了,连个厌恶的眼神都不敢给,而祝温卿不但吼了,甚至还露出不喜之情,殷世子却没有生气。
一瞬间,众人又再看向梁月,梁月脸一阵白一阵红,耳边还是祝温卿那句嘲讽她的话。
“司世子就喜欢跟我待在一起,你能怎么办?”
可不,司世子不但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就连对他吼,他都不生气。
这种偏爱让梁月心里的嫉妒疯涨,冷眼瞧了一眼在打扫的祝温卿,正在扫地的祝温卿因为过于投入,衣摆下面有些脏,心里骂了句肮脏龌龊的东西怎么配,扭头走掉。
其他小娘子见梁月走了,觉得没意思也就渐渐散了。
洒扫的祝温卿全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司桁在这里没什么用吧,但也会打扫点,然而现在他走了,自己更是要努力打扫完,可不能记了大过。
不知不觉,祝温卿打扫了一个时辰,晨明破晓,熙熙攘攘烟火味升起,祝温卿拖着扫帚往百愉堂走。
一进百愉堂,她累地直接瘫在床上。
之后的两日,祝温卿灰朦朦外出,天亮而归,课堂上撑不住就睡会,起初夫子们不满,然而,祝温卿漂亮的甲等成绩让夫子们说不出话来,也就放任祝温卿,可这样反而更加激起小娘子们羡艳嫉妒。而这两日司桁都没有来,祝温卿扫得疲倦,但心情愉悦,看上去也就没那么累。
课堂休息,祝温卿趴在桌子上浅眠。
远远看过去,小姑娘小小一只,趴在书桌上,风都不曾打扰她。
秦韵坐在对面看了一眼祝温卿,心里气愤!司世子真过分,不打扫就算了,还故意把所有洒扫扔给卿卿!
而且!
秦韵圆目瞪大,环绕一圈,低声讨论的小娘子们纷纷收起话头。
这两日司桁没有来打扫,大家都在说司世子已经对祝温卿不感兴趣。
可恶!
她们怎么能随便贬低卿卿呢!
秦韵生气地手一拍,小娘子顷刻静声。
祝温卿也皱起眉头来。
祝温卿梦里,男人身形高大,轮廓印在胭粉色帷幔下,慢慢朝她走进,她神色慌张,转身要逃,男人手轻轻一伸,轻而易举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卿卿,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男人声音轻慢,气息尽数洒在她的脖颈处,后背贴在男人滚烫胸膛前。
“你放开我!”
祝温卿奋力挣扎,白嫩手腕重重扬起,却轻而易举被男人握住,反剪到身后。
“卿卿,何必呢?”
她知道,逃是逃不掉,可是她不想被关在这里的一隅之地,终日里,除了看司桁还是看司桁,她讨厌这里,厌恶这里,为此,她谋划了一个月的逃跑方案,可还没有跑出去一个时辰,就被人抓回来了。
“卿卿,你知道我一向对你纵容,但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不是吗?”
祝温卿大慌,回头看,望进男人眼眸深处的欲望,□□不加修饰,好似将她生吞活咽。
上次一些惹人脸红体热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她连忙后退,头摇晃着,但司桁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像里屋走去。
黎明破晓,祝温卿哑着嗓子醒过来。
“渴,水。”
轻轻两字,旁边男人裸露在外的身子露出不太清明的痕迹,祝温卿还没睁开眼,宠溺的慢笑就接踵而来,随之的是一杯温水。
温水顺着入喉,祝温卿像是频临死亡的鱼儿得到救赎,她舒服地叹出一口气,躺回床塌,就被人圈在怀里。
“卿卿真乖,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祝温卿彻底清醒,宛如慌张的小鹿,男人见状缓缓笑起:“骗你的,继续睡吧。”
她再三瞧着司桁,司桁一幅被喂饱的模样,任她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