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霍云那个时候感觉到危险追过去提醒,不然定会有更大的伤亡,可霍云自己却被四处飞溅的石头砸到头部。
昏迷前,他要求祁涣将他马上送回京城。
“许是要明日傍晚,圣上不必担心,随行有大夫照看,已经包扎好伤口。”
秦昉长叹一声。
次日,他派马太医去霍家。
“一定要治好霍都督,不然你别回来见朕!”
马太医领命。
秦昉无心批阅奏疏,在殿内踱步。
但愿不要有事吧。
燕国可不能少了这么一位善战的将军,他也不能少了这样的能臣!
早知道,他应该派别的将军前去,都有了火器了,也知道地点,派谁不行呢?想着,他脑中忽然浮现出宋春汐的脸,如果霍云出事,她会如何?
上回在马球场,见她与霍云的感情好似不错,她会不会伤心?
秦昉越发后悔。
此时的宋春汐还一无所知,她以为霍云很快便回京的,谁想到最后没有等到霍云,先看到了马太医。
她当初装病,天子便是派了马太医来给她医治,这回是为何?
霍夫人与她一样,也很惊讶。
马太医向二人行一礼,轻声道:“夫人,少夫人,霍都督在津州受了伤,快要到京城了,圣上命下官提早来此等候,替都督医治。”
“你说什么?”霍夫人撑着椅柄站起来,“阿云他受伤了?他怎么受伤的?你快,你快给我说个清楚!”
听着婆母颤抖的声音,宋春汐感觉脑袋“嗡嗡”的,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霍云怎么可能会受伤?他不是已经除掉秦瑀在西州的兵马了吗?津州又能有多少护卫,顶多就上千人吧,他不可能在津州受伤!
她喃喃道:“不可能啊。”
直到听马太医说起秦瑀用了火药,她才明白,原来秦瑀想跟霍云同归于尽。
原来不止西州有火器,津州也有。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指尖一阵发凉,宋春汐问:“太医,他伤得重不重?”
马太医不敢冒然回答,斟酌言辞道:“得看过才知。”
一时时间变得极为难熬,从未时到酉时,仿佛是走了一整年,宋春汐想起他去西州的那日,她当时与他说的那些话,不由十分后悔没有再多叮嘱几句。
她应该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门外忽然传来管事的声音:“夫人,少夫人,马车到了……”
宋春汐忙扶着霍夫人往外走。
四名护卫抬着步舆迎面而来,霍云就躺在上面。
霍夫人瞧见他的身影,泪眼仿佛决堤般流出,她扑上去叫道:“阿云!”
撕心裂肺的声音叫宋春汐浑身一颤,她那瞬间几乎不敢看向霍云,生怕瞧见自己不能承受的景象,幸好他看起来跟临走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头部围着一层棉布。
她柔声安慰霍夫人:“母亲您别着急,让马太医先给夫君看看,也许没有事呢。”
“对对对。”霍夫人抹去眼泪,吩咐护卫把霍云搬去床上。
马太医坐在床头仔细查看。
宋春汐屏气凝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过得好一会,马太医道:“别处没有伤,光是头部……”
“要紧吗?”霍夫人急着问。
“应该无事。”马太医已经解开棉布仔细看过,“伤口不深。”
“那他为何还不醒?”
“都督这是血瘀不通,神窍闭阻了,下官这阵子会以针灸通窍,配以降浊自能令都督醒转。”
霍夫人仍不放心:“你真能确保他无事?”
“下官是奉旨来替都督医治,哪敢信口雌黄呢?请您放心。”
霍夫人总算松了口气。
马太医请霍夫人与宋春汐在外等候,他替霍云施针。
听了马太医一番话,宋春汐也没那么担心了,扶着霍夫人坐在外间。
霍夫人叹息:“阿云这回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之前在外六年都不曾……这瑞王当真可恶,自己死了便死了,还要拉这么多人陪葬!”
想到霍云身上的伤疤,宋春汐倒并不赞同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