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来就是因为定了亲人家才出这笔钱的,现在退亲了当然得赔钱。”
“书玉还是性子太好了,只问他们要了医药费,要我说啊,误工费也该算上。”
……
社员们七嘴八舌的,但都站在宋书玉这边,毕竟这个事确实是赵家理亏,而且做得也太过分了,合起伙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现在还想赖账,哪有这个道理。
葛慧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忍不住狠狠拧了一把赵文军,低斥道:“看你干的好事!你还不快跟书玉道歉。”
赵文军也没想到宋书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算钱。
他心里又怒又羞,宋书玉非要挑在这时候问他要钱,分明是故意下他的面子。
可他又惧于现实,不敢冲宋书玉发火,因为他理亏,也因为他没有钱,家里也拿不出这笔钱。而且他想跟齐春丽结婚也得花钱。
他不大情愿地向现实低头:“宋书玉,对不起,这事是我对不起你。这笔钱,就当我欠你的,等我腿好后,我一定挣钱还你,你宽限我一段时间。”
“是啊,书玉,文军这在家养了两个月的伤,开支大,这家里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钱。你看,文军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你就原谅他吧。”葛慧玲还是不死心,想将儿子推销出去。
宋书玉不肯答应。依赵家人的德行,今天不给钱,以后更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时间一长,这笔钱就不了了之了。
“没钱那就拿粮食抵,粗粮细粮都可以,按照这段时间的价格算。”宋书玉提出了折中的方案。
姚大娘纷纷赞同:“对,用粮食抵。”
葛慧玲哭丧着脸说:“这,这要是把粮食都给了你们,我们家吃什么啊?”
宋书玉给她支招:“你们可以找亲戚借,找村里借。”
村里可不怕他们赖账,年底算工分分粮分钱的时候,直接就把这笔欠款给扣了,管葛慧玲两口子答不答应。
葛慧玲不肯,见宋书玉是铁了心要这笔钱,干脆耍泼撒赖,往地上一坐,哭天喊地的嚎叫:“我的命好苦啊,摊上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这家里的粮食都搬空了,把我们家都给饿死算了。只是可怜我的小虎啊,他们三还那么小,就要跟着我受罪……”
赵文军既觉得难堪,又觉得愧疚。
是他拖累了家里人,让他妈现在这么为难。
他过去拉葛慧玲:“妈,你别哭了,你先起来再说。”
葛慧玲不肯起,使劲儿暗示赵文军:“文军啊,你快去跟书玉认错,这两口子哪有隔夜仇,书玉是个好的,只要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书玉就会原谅你的。”
赵文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齐春丽。
齐春丽脸涨的通红,是气得,也是怒的。
都这时候了,葛慧玲还非要撮合赵文军跟宋书玉,把她置于何地?
宋书玉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葛慧玲,赵淑芬都向着她。
要是今天赵文军真跟宋书玉和好了,若无其事地结婚,那她就要成大队里天大的笑话。
她咬住下唇,双目含泪,委屈地望着赵文军。
赵文军觉得很痛苦,似乎他怎么做都是错的,都要受人埋怨。
先将这一关度过吧,咬咬牙,赵文军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宋书玉面前,艰难地开了口:“书玉,对不……”
砰!
话说到一半,侧边一拳头砸了过来,直接将赵文军打倒在地。
来人犹不解恨,像只迅捷的豹子一样扑了上去,压在赵文军的身上,对准他的脸就是一顿狂揍。
这突然的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好一会儿,社员们才认了出来,原来是谢铮回来了。活该,赵家这么猖狂,不就是欺负人宋家没男人吗?
宋书玉也吓了一跳,赶紧去拉谢铮:“快住手,你要把他打死了。”
谢铮充耳不闻,手上的速度丝毫不减,一拳比一拳用力,直打得赵文军头晕目眩,鼻孔嘴角出血。
赵大根带着两个儿子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赵家兄弟赶紧上前帮忙,提起棍子就往谢铮脑袋上砸去。
眼看就要砸到谢铮后脑勺上,宋书玉出手了,右手快如闪电地伸过去,猛地抓住棍子,用力往她这边一拽。
赵老三这个素来爱偷奸耍滑的哪是她的对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握住棍子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
宋书玉趁机夺过棍子,照着他的小腿打去。
赵老三顿时疼得哇哇大叫,屁股不停地往后挪,避得远远的。
宋书玉也不恋战,棍子往右一拐,打到赵老大的胳膊上。
四人混战一团,赵大根见了忙上去帮忙,赵家的叔伯兄弟也上去帮忙。
宋家这边,虽然社员们都站他们这边,可真要亲自上阵打架,很多人还是犹豫了。尤其是大娘婶子们,让她们打嘴仗行,但让她们跟这些青壮年小伙打架不行啊。
有机灵的,赶紧跑去叫宋建国。
最后还是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宋建国喝令人将双方拉开。
双方都挂了彩,宋书玉是最轻的,只头发乱了一些,其他人脸上都带着伤。
其中又以赵文军伤得最重,他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按着腿,发出痛苦的□□。齐春丽跪在他旁边,拿着手帕给他边擦脸边心疼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