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柜了。”潘苏在打电话,娃娃音压得很低,听上去情绪不佳。
陶琳琳张口结舌:“啥……啥?你出柜了?真的假的?卧槽你不是吧,难怪不肯打排位,现在是不是在医院?WIFI信号好不好?”
“……”潘苏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我爸给了我一个耳光,他和我妈再也没和我说过话。”
他现在在家里就像是一个隐形人,父母对他视而不见,似乎想用这种漠视让他明白这次闹出的事情有多严重。或许也是在警告潘苏,如果他打算走这条路,今后和父母极有可能是一辈子的形同陌路。
没有电视剧里上演的那些轰轰烈烈,潘苏就这么在温暖小家里被隔绝,像一个局外人,父母近在眼前,伸手却触碰不到。
陶林林完全没什么好主意,他绞尽脑汁,问:“要不你去找韩老师商量商量?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脑子够用。”
“不了。”潘苏摇摇头,他根本没有告诉韩栖,每天在手机对面还装得活泼开朗,怕他看出来有什么异样。明明心情糟糕透顶,还要学着平时那样,在微博上找一些搞笑的新鲜事分享给韩栖,然后再发一串笑声,像个无忧无虑的傻子。
幸好韩栖最近也忙,两人没什么时间好好聊聊,否则以他的敏锐程度,几句话就能发现潘苏一直都在强撑着,其实早就对着手机屏幕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你这样单打独斗,我看险。苏妹啊,我还是挺了解你的,你的抗打击能力不怎么OK,我总感觉、可能、也许……”陶林林没继续说下去,他和潘苏做这么久的朋友,特别了解好兄弟看着是个狂躁强悍的宅男,实际上心灵脆弱得像是十八岁少女。当时拒绝韩老师,回来就在宿舍里哭得稀里哗啦,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和父母关系破裂,肯定更是难受得不行。
怪只怪潘苏太重感情,而重感情的人往往最容易受到伤害,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很有可能扛不住打击就会妥协。这正是陶林林担心的地方,苏妹自己扛着父母的压力,一个人胡思乱想,万一崩溃了,那只有向父母妥协,走回正常的道路,和韩老师分手的话又会懊悔终生。
潘苏捏着拳,语气很坚定:“不会的,爸妈这边我会好好处理,不说能让他们心无旁骛的接受,起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够了。”
又过去一个星期,家里依然是这种状况,潘苏在卧室里,爸妈在外面客厅聊天。他竖起耳朵,听到的都是他们在闲话家常,说单位的事医院的事,没有提到一句和自己有关的话,潘苏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忘了有这么一个儿子。
潘苏拿出手机,看见日历提醒,月底就是妈妈的生日。他看一下卡里的余额,最近几个月没怎么直播,打赏连五位数都没过,打到卡里的收益也只有几千块,虽然不多,但帮妈妈过个生日肯定够了。
时隔十天,潘苏再次出门,爸妈都不在家,他去蛋糕店定生日蛋糕,想了想又去商场,想给妈妈挑个礼物。
他们家里有这个传统,很看重生日,不论大小,雷打不动都会送礼物。潘妈妈从小给儿子买礼物,一直买到现在二十多年都没断过,潘苏小学时候是自己攒钱,送给妈妈贺卡、手工小礼物,再到后来能挣钱了,开始给妈妈买化妆品、包、衣服裙子,每次妈妈都会说不要浪费钱,但喜悦却是明明白白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