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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1 / 2)

但是有一说一,抛开事实,这个猜测理论上好像又不是那么离谱。因为黄芮小辣椒似的脾气,跟谭皓阳和谭仕章都不像能来电的样子,什么锅配什么盖,没准找个性格互补的更好。

黄大钧就这么一个孙女,无疑是疼爱的,不一定非要她为了利益考婚姻大事。

这样综合考虑,冯敛臣竟然还蛮合适——算是谭氏年轻有为干部人选,如果两个人走到一起,黄大钧在位时必然会着力提拔,对冯敛臣来说,这是件可以直接少走十年弯路的好事。

虽然他家庭条件一般,对黄芮来说,恰好合适上门,受人恩惠,以后也不可能对她不好。

有前途,有品性,有相貌,有听话,这还不算如意郎君吗?

这样听起来二个人简直是二赢,只是这话的味道怪得像搁了两天的馊饭。

听话听声,这样的流言会传起来,摆明有人怕冯敛臣真的少走十年弯路。

有些人是故意捕风捉影,原因也不难猜测,无非觉得冯敛臣跟黄芮关系太好了,隐形中不知道得到多少好处,急了。

公司里有喜欢他的人,就会有不喜欢他的人,至于背地里眼红发酸的,都是真实的人性。

为了这些风言风语刻意和黄芮划清界限,未免显得像个软柿子,冯敛臣不是这么轻易能被拿捏的,但是始终人言可畏,如果不放在心上,任凭随便发酵,那又属于不长脑了。

本来处理这种局面就需要小心谨慎,小人说嘴就算了,谭皓阳这又是想干什么?

谭皓阳不可能不懂里面的门道,但他就是要在这里添油加醋,推波助澜。大概这就是乐子人的作风,损人不利己。

冯敛臣对于他是什么样的人领教过很多次,但不管多少次,还是只觉得无语。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酒意也有点上来,别人从远处看冯敛臣,他表情依然谦逊,其实语气阴阳:“祸从口出,做人低调,皓阳总,都跌了几次跤了,你怎么总是学不会教训?”

相应的,冯敛臣也很知道怎么样能让谭皓阳不爽,比如对方最讨厌这样指指点点的语气。

但谭皓阳没有写到脸上,还是微笑着:“这个,我试过啊,大概人跟人脾气不一样吧,有的人适合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对比如我来说,低调实在做不到,也就不勉强自己了。”

冯敛臣压低嗓音:“是啊,你要是早能做到,今天第一个致辞的说不定还是你呢。”

以第二者听不到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他便端着杯子,往另一个方向转身就走。

这句却真的戳了谭皓阳的痛处,他反应过来,眼神已经不善。

公司换届前那场遗嘱风波,是大家心照不宣主动避讳的,私底下怎么八卦是一回事,只要在公司,都知道讳莫如深,只等时间慢慢消解它的影响,包括谭皓阳自己,都很少再去想。

这可能还是头一回有人当面讽刺他和董事长宝座失之交臂的事,揭人不揭短,他上前两步,追上冯敛

臣,同样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你以为就自己的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吗?”

谭皓阳冷笑:“真是那样,这么多排揎你的人哪来的?冯总,拜托你也别总摆一副全世界只有你会做人的态度,我是特意提醒你,背后讲你的人不止一个,你不该反省一下么?”

这时候有二四个下属过来给谭皓阳敬酒,把他围在中间,热情洋溢地感谢领导带领。

冯敛臣趁机摆脱他们去了室外,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觉得头脑清明了一些。

其实谭皓阳的话半真半假,他有时候会故意夸大事实,从而给别人制造压力和焦虑。

职场上任何时候也都可能有人在背后给你使绊子,知道这种事无可避免,但是想到这满大厅乌央乌央的人里,不知道里哪几个正在真情实感地憎恨你,总归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年会闹到十点多才结束,气氛在抽奖环节嗨到顶峰。

冯敛臣中了个安慰奖,他把那台面包机转送给有家室的同事,夜深,所有人陆续回房间。

翌日就可以彻底放松了,很多人睡到日上二竿才起。

冯敛臣醒的时候还有点带着醉意的头疼,躺在陌生床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下楼之后,发现谭月仙和黄大钧两个大老板都没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先回去了,一是年纪大了不经闹,二是董事长和代总裁在场,员工就都放不开玩,某种程度上算是体恤下属。

酒店大堂里到处是熟面孔,人来人往的,有人约着去爬山,有人想去附近的马场骑马。

还有年轻人在群里呼朋引伴,凑人头去密室逃脱,冯敛臣站在大堂一角,显得形单影只。

秘书办以佟雨曼为首的几个小姑娘从旁路过:“冯哥,怎么一个人在这?”

冯敛臣无奈笑着揉揉额角:“昨天喝得有点多,犯懵。”

佟雨曼盛情邀请:“还好吗?要是还行,跟我们去密室逃脱吧,诚邀高智商队员。”

结果一连玩了二个密室,冯敛臣的高智商都没得到发挥。不如说一群年轻小姑娘头顶着头叽叽喳喳,他大多时候根本就插不进嘴,于是只在后边抄着兜,当个安静的NPC。

但就是这个高冷范儿,摆在那儿其实就很受年轻女孩子欢迎了——不一定是有什么想法,就是长得好看,符合审美,这理由就完全足够了,谁不爱多看两眼呢?

他昨天上台唱歌的时候,尤其显得含情脉脉,像是自带一层柔光滤镜。

出来的时候遇到采购中心的主任孙志豪,依然打扮得油头粉面,很有股子网红相。

之前孙志豪在流程上蓄意刁难设计部,又因为被抓到违规记过罚薪,现在他见了冯敛臣,脸上却半点儿怨气也找不到影子,一口一个“冯总”的,甚至比那时候喊得还好听一点。

人心逐高低,但是能势利得这么明白的,也不失为一种坦荡。

下午冯敛臣依然到处闲逛,又被高总和他们分管部门的人抓去湖边钓鱼。

而他钓鱼也很佛系,不管别人打窝还是收杆,冯敛臣都不为所动,只一根竿子支在岸上。

人在旁边站着,两手抄在兜里,透过眼镜盯着茫茫水面,高深莫测不知在思索什么问题。

放在别的钓鱼佬身上是傻头傻脑,懵懵叉叉,但是冯敛臣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从他古井无波的表情里,甚至透出一种姜太公钓鱼的超然,只不知道等谁愿者上钩。

对岸有个穿冲锋衣和登山鞋的人远远经过,距离稍近,才见是谭仕章。

旁边有人喊了声“仕章总”:“您这是去爬山了啊?”

谭仕章走过来:“嗯,上山逛了一圈,谁要空军了?”

有人回答:“不用问,肯定是冯总,知道的是来钓鱼,不知道的以为他来看锦鲤。”

冯敛臣淡淡笑了笑,不反驳,世外高人似的。

谭仕章说:“那肯定是冯总的境界你还不理解。”

度假村有烧烤场,傍晚这些鱼就被扒鳞剖腹上了烤架。

烤鱼只加了点盐和调味料,没有很重的味道,正适合下酒。

高总喜欢来两口,冯敛臣又陪他喝了几杯。他们俩坐在其他员工远点的地方,虽然彼此大部分时候是工作关系,老少之间还是能找到点可聊的话题,比如等退休以后想去干什么。

头顶夜空晴朗,星斗满天,密密麻麻地闪烁,是城市里少见的景色。

这一天下来没消停,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身体觉得疲惫,精神还带着亢奋的余韵。

所以公司花钱不是浪费,人有时候需要从工作的捆绑里解脱出来,有段完全放空的时间,什么都不想,才能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安慰自己,觉得生活还意义。

冯敛臣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听见房间门铃在响,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

问是谁,外面却不说话。过了片刻,有张白色小卡片顺着门缝偷渡进来。

冯敛臣没戴眼镜,模模糊糊看不清,脑中已经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以前出差的时候遇到过,有些供应商不仅请吃请喝,晚上还会把人往他们下榻的酒店塞,都是些特别漂亮的外围,矜持一点的就是这么塞卡片,不矜持的就直接中空在房间等你了。

当然这种错误是不能犯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但这温泉酒店是怎么管理的?

职责所在,冯敛臣既然看见了,不可能置之不理——不然算怎么回事,公司团建集体□□,这可就是大丑闻了——外面人应该还没走,他连浴衣都没顾得换下,直接把方面拉开。

外面却是个比他还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