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着说:“就算不为我家小姐和姑爷,我也是想来见见你的。”
“是吗?”刘诚嘴角勾起笑意,手肘搁在桌子上,上半身更往前倾去,故意追问,“为什么啊?”
采晴狠狠吐了口气,盯着他得意的笑容,伸手可在他嘴角上,“我要看看你改没改这多嘴多舌的毛病,当心说多了话,惹祸上身。”
嘴角被扯得生痛,刘诚闭嘴认输,身子退回去才说:“姑奶奶你可别吓我。”
采晴拍拍手,扭过脸去,“知道害怕就谨言慎行,多攒点钱,以后买了宅子娶了媳妇儿,有的是好日子过呢。”
刘诚向后倚在椅背上,“你这是祝福我吗,瞧着脸色还是不太高兴。”
“哼,我现在可是王府的大丫鬟,府里多的是要管教和提防的人,自然不能有太多好脸色。”采晴板着脸,总觉得再跟他说下去,自己又忍不住要笑。
看小姑娘故作严肃,刘诚会心一笑,轻声说:“这样也行,就算不笑,也很漂亮。”
听罢,采晴的眼神顿时愣了。
顶着羞红的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诚:“?”
“我得回去给小姐回话了。”采晴说着,作势要走。
刘诚也站起来,挽留道:“不能把这壶茶喝完了再走吗?”
话说完,小姑娘也停下了脚步,犹豫着回过身来,看看茶,又看看他,抿起了唇。
“也……行。”
半个时辰后,刘诚叫了辆马车送她回王府,采晴从后门进府,赶去书房把自己从刘诚那里打听来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家小姐。
柳云溪陷入沉思,随即吩咐人去把墨影叫过来。
墨影进来书房,她吩咐说:“你去南郊大营问一问王爷几时出发,告诉他我想提前去送送他。”
“是。”墨影应声后,退了出去。
皇帝忽视了沈玉衡的功劳又让他去剿匪,这不是简单的冷落,是一种“其实你优秀有能力,也得不到竞争的资格”的歧视。
若是这样,想通过明面上的建功立业来获得认可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她心里有了旁的想法,虽然相信沈玉衡的聪慧,但还是彼此见面,互通消息后才更放心。
乘马车出门,将把车停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外。
柳云溪进了酒楼,点了酒菜,定了雅间,将大部分随行的人都留在了那里,只带着箬竹和秀心从酒楼后门出去,坐上另一架不起眼的小马车,这才驶向城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丛林间刮过的风呼啸着,如同狼嚎,在树叶稀松的密林中穿行,吹起了一片残败的枯叶。
寒风从脸颊刮过,皮肤顿时疼的如刀割一般。
柔嫩的脸颊被吹红,柳云溪站在马车边,静静的等待小路的另一边会有人走来。
黄昏已过,最后一抹夕阳,从林外的地平线落下,少年的身影踏着最后一丝光亮从小路那头走来。
他穿一身玄色,因为整日片刻不停的疲惫,眼中布满血丝。
看到昏暗中的青色身影,他紧绷的神经才有一刻放松,跑来她面前,也不顾马车另一边还有人,迎面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娘子。”他长舒一口气。
“玉衡。”柳云溪抚上他的后背,轻声呼唤。
少年低下脸来看她,担心道:“此地偏僻,你怎么只带这几个人就过来了?”
她直言:“皇上有意冷落你,我不想招摇,又给他挑出你的错来。”
听罢,少年将头埋进她颈侧贪恋的嗅爱人身上的气息,“就算他有意为难,此去我也必定得胜而归。”
主子说话,两个跟随的下人自觉走的远些,给他们望风。
在昏暗的夜色遮掩下,柳云溪温柔的抚摸他的头。
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玉衡,我在想……你既然带兵出去,或许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女子的眼睛在黑夜中依然明净,哪怕身子被风吹冷,说话也还是镇定平稳,条理清晰。
“皇上中意沈晏,也不会舍弃太子,他要那二人彼此制衡,并没有把你放在计划之中,现今我们要争得一丝机会,兵权是重中之重。此去剿匪,同行将领中定有可用的人才,你需趁此行,培植自己的势力。你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要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军中人多口杂,沈玉衡忙了一天,知道皇帝这样安排是对自己不善,却没时间深思,如今听她分析,茅塞顿开。
“娘子说的对,我懂了。”
为确保得胜,又不惹皇帝猜忌,他挑选的将领超过半数都是寒门出身,且在前世的记忆中,实在有能力的人。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取胜,如今听了柳云溪的话,结合自己的准备,正好有了第二步的打算。
怀里的人好像又清瘦了些,沈玉衡抱着她不舍得撒手。
这世上只有云溪真心为他着想。
他紧紧抱着她,也叮嘱她:“我不在京中,你只找借口躲着那些豺狼就是。尤其是梅妃,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不管她怎么威胁,你都不必怕,只等我回来。”
柳云溪轻拍他的后背,“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不怕。”
“娘子。”他痴痴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