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府内。
怀谷正跪在庭院中。
更深露重,但无论是怀荆和温兰,还是怀文和怀乐,都仍未回房休息,只沉默着站在庭院内。
僵持了一夜,怀乐忍不住问:“师父,发生了何事?您为何要罚师兄?”
今日师妹大婚,怀乐在状元府送了师妹出嫁后便去雨隐楼内宴请了城中许多人。
可等他从雨隐楼回来准备参加家宴时,却见怀谷师兄正跪在庭院中,府内的气氛也实在算不上好。
怀荆并未回答怀乐的疑问,而是径直问怀谷:“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跪在这里?”
“知道。”
怀谷神色平静。
“那你可知错了?”
怀谷沉默着没有应答。
怀荆沉着脸质问道:“你怎么敢对清棠用那些药?!”
“若非我来了长安,看见她随身带着的那枚药囊,我还不知道你竟打着这个主意!”
怀乐听出事情的严重性来,转头皱着眉问怀谷:“师兄,你对清棠用了什么药?”
怀文拉了他一把,眼神示意他暂时不要参与此事。
怀谷沉默着,没有看向他们,也没有说话。
怀荆难掩失望道:“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说不出口吗?”
“我一直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你碰那些歪门邪道。”
“用那些药让她神智失常,认不出任何人来,便是你想要的?”
怀荆越想越觉得生气,忍不住质问道:“你究竟是心悦她,还是只想要一个唯命是从,痴痴傻傻的傀儡?”
闻言,怀谷忽然抬眸看向他:“原来您一直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怀荆眉头紧蹙,问道:“你想说什么?”
“您为何不帮我?”
“我要如何帮你?”怀荆沉声道,“清棠只拿你当师兄,你不知道吗?”
怀谷有了心上人,怀荆和温兰自然也为他觉得高兴。若清棠与他两情相悦,怀荆也自会衷心地祝福他们,为他们筹办婚事。
可关键是,清棠对他无意。
既然如此,怀荆和温兰便不可能勉强清棠,不会仗着师父和师娘的身份强加干涉。
怀谷反问道:“谢闻锦可以,皇帝也可以,为何偏偏我不行?”
“他们有像你一样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伤害清棠吗?!”怀荆斥道。
“谢闻锦与清棠之间自儿时便已有婚约,而如今这桩婚事也是清棠自己决定的。”
“因为清棠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所以你便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对她?”
怀谷敛眸,不再言语。
师父分明有机会帮他争取到清棠的心意,却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嫁与旁人。
“我知道情难自控,可无论你是否对清棠死心,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便不要再动那些歪心思了。”
“否则,我便只当没有你这个徒弟。”
说完这句话,怀荆转身离开。
怀荆从未对他们发过火,可这回他的确是气急了。
其实清棠得知不对后并未继续佩戴那枚药囊,怀荆会知道怀谷做了什么,是卫时舟特意来见过他。
也带来了那枚放着害人的东西的药囊。
听卫时舟说了与那枚药囊有关的前因后果,怀荆当即重新仔细地为清棠诊了脉。
确认那些药里的毒性还未来得及入体,清棠儿时被误服的毒药伤了的身子仍在逐渐好转时,怀荆才堪堪放下心来。
怀荆紧接着便写了信催促怀谷尽快从外地赶回来,且让他必须在帝后大婚之前抵达长安城。
怀荆知道怀谷是不愿看着容清棠嫁与旁人,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外地与别的书画商洽谈合作。
但他就是要让怀谷像怀文和怀乐一样,送清棠出嫁。
他是清棠的师兄。
而既然清棠对他并无那些心思,他便也只会是师兄。
无论是出于师徒之情,还是与容煜之间的旧友关系,怀荆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清棠。
即便是被他视为长子的怀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