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夸大其词,实至名归。
他本人就是年轻有为,为人还很谦和,神邸一般的存在。
反而是她,她一个刚出身社会,没什么社会地位的小菜鸟。父亲倒下,她连父母的基业都没能力保住,要不是闵先生伸出援助之手,宋氏的前路,她是迷茫的。
出于任何方向的考量,她占了闵先生的便宜。
宋南星又开口道,“闵先生,有件事我要跟你坦诚,我前不久才分手。”很坦然。
“嗯。我知道。”闵肆铖呼吸深了许多,沉声应。
闵肆铖知道她分手的事,宋南星并没有太大意外,她和江盛分手的事,从宋氏出事开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闵先生刚才她不会轻易开展下段感情,应该是知道的。
但她还是应该摊开说。
一时间,宋南星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片刻之后,闵肆铖先提问,“你心里还有那个人吗?”
有吗?
宋南星问自己。
片刻之后,她摇头,喃喃道,“不知道。”宋南星回答很诚实,闵肆铖心紧了几分,宋南星又言,“我不知道我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从始至终或许都不清楚。
像一束光。
她心里有一束光。
那个从黑暗中将她拽出来的少年,白色衬衫,简短的头发,牵着她往前奔跑。
这个背影在她记忆里很深刻。
她对江晟的感情,她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只能说,她曾经想要好好的和江晟生活在一起,好好的走下去,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夫妻感情大多最后都归于平静。
路乔一曾不止一次说,她跟江晟不像恋人,缺了热恋中的感觉,还说他们就像左手和右手,没有任何激情。
她不知道热恋是什么感觉,真正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
甚至,时常在想,她是不是天生缺乏炽热的感情。
她曾试图想要拉拢她跟江晟的关系,试着做了诸多投其所好的事。
他们之间好像隔得太远,太多,远不止因为一个人那么简单,而是不能同频共振。
她理解江晟的经历和过去,她同样讨厌一次一次的借口和放鸽子,以及欺骗、利用,还有中伤。
他们越走越远,分手也很平静。
闵肆铖不忍宋南星沉溺过去的痛苦,这些触及到她伤痛的过去都不该再被提起,即便她心里或许还有那个人,都不重要。
他要得是她的将来,在乎的亦是跟她的将来,他凝视着她,庄重道:“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宋南星在心里重复闵肆铖的话。
在这一刻,宋南星觉得,或许闵肆铖的提议,她可以考虑。
哪怕、也许,他们没有感情基础,会不会都会相处得很好。
闵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更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
在闵肆铖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宋南星定了定神,换了话题,言归正传:“闵先生,我方便问一下,您和贺总谈了什么样的条件,才让他罢手的。当初贺总为了拿下宋氏,没少在背后下功夫。”媒体上会出现那么多有关宋氏的负面新闻,还有关于她父亲办葬礼的不实新闻,多半是江老爷子的手笔,小半则京都来的那两位贺总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瓦解宋氏股市和股东,从而更有利稀释宋氏,两位贺总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不许哄骗我。”她特意言明。
只是这后面的五个字,没什么实效的力度,反而软软糯糯的,十分悦耳。
闵肆铖心波微动,“不是什么大问题,跟贺宴辞谈了一笔生意。”
宋南星心中警铃大作,“那这笔生意是不是对您损失很大?”那两位贺总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不像个会吃亏的。尽管听卓明越的语气,听得出他们跟两位贺总很熟,他也扬言,并不妨碍两位贺总对闵肆铖提出惊人的条件。
闵肆铖见她过于紧张,只怕在想,怎么来填补他的损失吧。他轻笑道,“没什么大损失,项目是好项目,跟着赚钱而已。原本我没打算把公司事务移回国内,贺宴辞找过我几次,没谈妥,这次的合作算是顺水推舟。”他不久前可以说已经认为无事再不踏足国内,这不,凡事没到最后都有转机不是,那种失而复得,令人欣喜若狂,有种被上苍眷顾的感觉。
宋南星半信半疑,又听闵肆铖言道,“至于贺宴辞的这些不耻行为,以后你有机会数落他。”
啊?
这句话宋南星没听懂闵肆铖的意思。
关于两人联姻的话题,闵肆铖没在继续提,给她一些喘息的时间。
宋南星没有明确拒绝,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突破口。
闵肆铖紧绷的身体和心脏都缓慢地松懈下来,殊不知掌心已蓄了一层薄汗。
没人知道,纵横商场数年,在商界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他,在刚刚那句‘不妨考虑我一下’是在心里周旋、纠结了多久才说出来的。
他面上是云淡风轻,心里巨浪拍岸一般卷起了千层浪花,在感情上他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他生怕被一口拒绝,那这样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闵肆铖手支撑着额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