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章走上前将钥匙递过去,说:“麻烦了。”
沈在在后座上闭了眼,蜷在舒云章怀里。今晚的酒对舒云章这样常在生意场上喝的人来说不算很多,他只是微醺的程度。
快到的时候沈在还没醒,舒云章不忍心叫他。
司机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很贴心地小声和舒云章说话,没一会儿就走了。
车里不能再开暖气,舒云章脱了自己的大衣,轻轻将沈在揽过来,给他盖了衣服。
沈在只是动了动,侧了侧身子,手掌贴在舒云章的胸口,呼吸缓慢起伏,像一只睡着的小兽。
车库里灯光很暗,舒云章甚至没有打开手机,只是抱着沈在想一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沈在好像要醒了,眉尖蹙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舒云章摸了摸他的头发,沿着一个方向梳理,沈在又好了一些。
呼吸的频率快了一些,舒云章知道沈在快醒了,正好也不能睡得太久,舒云章很怕沈在又感冒。
几分钟之后,沈在睁开了眼睛。
不是那种慢而迷茫朦胧的感觉,倒像是做了什么梦。
“冷吗?”舒云章问他。
沈在长久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舒云章正想问他梦到什么了,沈在的眼里忽然蓄上眼泪:“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舒云章怔住。
“医生说我好不了了,”沈在很伤心,手指轻轻颤抖着,“他们都说我是个很差的人。”
舒云章抓着他的手指,沈在扑过来埋首在他颈窝处。
一个孤独的梦让沈在醒过来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了舒云章,而他的纵容又很像缺乏底线。
从小到大沈在几乎没被疼过,婆婆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因为穷的缘故被饿死了,婆婆一早就和他说她讨厌出身好的人,尤其是沈在这样看起来会被家里宠得很厉害的。
直到回到沈复身边,回到他本来的家,再住进舒云章的房间。
沈在得到了太多看起来与他无关的宠爱,恍惚中常常认为是自己骗来的偷来的,总有一天要被收回。有人和他说这些不是真的,沈在很容易就能相信。
“梦而已。”舒云章慢慢捏着他的后颈。
那一截白皙修长的颈子从棕色毛衣领口中延伸出来。
舒云章沉了沉眼神,拿开了手。
沈在被一个梦吓到了,他很难受。
舒云章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大概是也醉了,想些不着四六的事情。
“想回家了吗?回家是不是就能觉得真实一点了。”
舒云章声音很哑地说,手改为搭着沈在的肩膀,安抚地拍着。
舒云章的手机响了一声,沈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抬起一双兔子一样红的眼。
“真实一点……”沈在念叨了一遍,好像在想舒云章说的这个方式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