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悦,“美人就该配英雄,诸位卿家看看,这两位的容颜有多般配,就无需孤来评价了吧!君子有成人之美,孤觉得,就算卫相今日不饮完壶中酒,也该抱得美人归。”
合计大家伙都是配菜,迟到的次辅才是主菜。众人点头应和,带着看好戏的心思。美人虽美,却沾了权势的谋算,或许难以下咽,还要看卫相的胃口够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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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跪坐低头,怯懦的像个没有主心骨的软柿子,除了漂亮的皮囊,再无可取之处。
可卫湛在面对众人的调笑时,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越是从容有度,越让她手足无措。
梦境画面一转,东宫囚室,暗无天日,她跪地抓住男人冷白的手指,恳求他的收留。
“带我离开这里吧,求您了。”
卫湛看着她脸上的惊惧,慢慢抬起她的下巴,“为何?”
“我不想被太子控制。”她轻含他的指尖,将尊卑丢了一地。
梦境再度流转,缥缈绡幌轻扬,她在男子的注视下,挑开衣裙。
素齿微张,无助地哭求着。
卫湛捏了捏她汗湿的小脸,“怎么,不愿意了?”
她轻合素齿,渐渐咬紧,搂住男子的肩。
床帐有规矩地拂动,半宿未停。
事毕,卫湛去沐浴,她虚弱坐起身,拉着锦被罩住自己,左右打量起来,将伯府的一草一木都记在了暗中寄给太子的信里。
之后,还包括与卫湛的一点一滴,以及卫湛逐渐向她透露出的日程计划。
可后来,她不愿透露了,与太子秘密往来的书信也越来越少,打起了哑谜。
画面再转,卫湛奉旨南巡,她被太子“请”去东宫,眼看着母亲田氏被悬在油锅之上。
她惊恐大叫,跪在太子脚边不停哀求。
太子丢下一摞没有字迹的素笺,逼她写下一封封亲笔信。
一封封具有误导性的信函。
最后一封亲笔信的末尾,她麻木写到:妾助殿下除掉卫湛之日,望殿下信守诺言,封妾为良娣,伴殿下左右,朝朝夕夕,妾之夙愿足矣。
亲笔信被宫人一把夺走,呈给了太子。
她颓然倒地,痛哭不已。
“卫湛,求你不要赴‘约’。”
一句话激怒了刚刚展颜的太子。
“来人,将她同田氏分开关押在宫外,别让都察院的人知晓,以免抓孤的把柄。”
梦境的最后,她见到了消失许久的秋荷。
秋荷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囚房内,用医术弄醒了沉睡的她。
“小姐醒醒,小姐别再睡了,快逃......”
回眸的一瞬,秋荷倒在血泊中,连同一众中毒的东宫侍从永远闭上了眼。
她折返回来,抱住秋荷崩溃大哭,逃出去后,按着信上的地点狂奔,在看见河畔跪地的男人时,感受到肝肠寸断的痛意。
一支冷箭射来时,她看向跨坐高头大马的俞翠春。
耳畔是萧萧风中俞翠春对太子的劝告:“陛下昏迷前,特下达密旨,命老奴消除一切会影响殿下判断的绊脚石,宁氏女就是其中之一,留不得!”
冷箭穿透身体,她疼得嘤咛出声,也终于得以解脱。
卫湛,我欠你的,来世再还......
两行泪溢出眼尾
,滴落在枕头上,高烧不退的宁雪滢哭泣着醒来,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额头,语气满含关切:“怎么哭了?”
“卫湛,卫湛,卫湛......”
宁雪滢说着胡话,含糊不清。
卫湛倾身替她擦拭眼泪,却是怎么也擦不净。
意识渐渐回笼,宁雪滢愣愣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男人,失声道:“卫湛,我记起来了!我记起你了!”
卫湛愣住,好半晌才缓过来,紧紧扣住她干热的小手。
“嗯,记起来也好。”他轻声安抚着,不想她自责。
宁雪滢哭了很久,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卫湛将人抱起,搂在怀里,一下下拍拂她的背。
哭吧,哭个痛快,之后就不要再自责了。
宁雪滢终于懂得卫湛的用心良苦,他不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怕她因自责而痛苦余生。
“抱歉,我一直在戳你的痛楚,是我不懂事,是我自私。”
将她向上颠了颠,卫湛窝进她的颈窝,“滢儿没有错,换谁也不想被骗,不想稀里糊涂地活着。”
他语气温柔,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下下轻抚,极尽耐心,直到感觉怀里的人儿再次睡去,才又将人放平在床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答应为夫,别自责好吗?”
你的自责,对我而言,是第十把穿膛的利刃。
卫湛说在心里,心口异样。
眸光一会儿幽冷一会儿阴鸷,最终化为水质的澄清。他附身以额抵额,感受着女子的体温,感受着她滚烫的灵魂在一点点消除躁动。
晨光熹微,映亮浮翠流丹的村落,四月的天气宜人,春意盎然。
宁雪滢是在一片暖融日光中苏醒的,仿若婴儿从母亲的怀里醒来,没有惊恐,安心舒适。
“哼唧”一声,她揉揉眼皮,仰头之际是卫湛优越流畅的下颌缘。
卫湛正抱着她坐在小院雨棚的摇椅上。
她的身上包裹着斗篷,斗篷外是男人有力的手臂。
“卫湛。”
“我在。”卫湛低眸,对上她红肿的眼,失笑道,“哭成兔子了。”
随即打开从马车里取出的冰鉴,将一块冰块包裹在脸帕里,“闭眼。”
宁雪滢下意识闭眼,垂在两侧的手臂慢慢上抬,小心翼翼地环住男人的脖颈,感受冰块敷眼的清凉感。
“卫湛,你错了。”
“嗯?”
发出疑惑时,男人的心狠狠狂跳了下,很怕她再次提出和离。
那样的话,他确保不了自己是否会失控。
宁雪滢歪头靠在他心口,仔细聆听着他狂乱不止的心跳。
他错了,在得知真相后,她的确自责,但她不想因为自责离开他,而是想要用余生缝补前世的遗憾缺口。
她性子开朗,不会在历经暴风雨后就萎靡不振,反而会勃
发葳蕤(),直面困难。
夫君⑽[((),让我弥补你好吗?”
一声夫君,让卫湛彻底舒缓了下来。他的小妻子,比他想象的坚韧得多。
加紧手臂环住她,他看向湛蓝的天空,目光悠然,“不用弥补,不是滢儿的错。往后,咱们把日子过好就成了。”
宁雪滢闭上眼,“好。”
碧空万里,风柔情长,他们静静依偎在鸟哢虫鸣的喧阗小院。
日光皎皎,云卷云舒,宁雪滢听着男人渐渐平缓的心跳,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夫君。”
“嗯?”
“在船上时,我骗了你。”她抬起脑袋,用下巴抵在他胸膛,“我早就心悦于你,在很早很早之前。”
这无疑是千帆过尽后最动人的情话,卫湛捏捏她的耳垂,心起涟漪,“有多早?”
为了不让旁人听见这个秘密,拿来说笑,宁雪滢勾住卫湛的后颈,借力向上挪动身体,快要给男人拱出燥火,而她还是懵懵懂懂,只顾着表达自己的情感。
靠近他耳畔,她认真回道:“早在前世。”
卫湛微微眸动,锢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点儿力道,“今生呢?”
宁雪滢想了想,也不刻意讨好,如实道:“不知不觉中,夫君信吗?”
“信。”卫湛将人抱紧,更为贴合地相拥在一起,“夫人的话,为夫都信。”
宁雪滢含泪笑了,咬着他的衣襟问:“真的?”
“你不信为夫?”
“我信。”
不远处,暗暗张望的人们捂嘴偷笑,这对小夫妻就是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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