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们各自回房后,尚存意识的沈渝和齐警宇两人坐在门口,靠在一起看月亮。
今天正好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圆月挂在天上,周围布满了璀璨星光,想必明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
“如果小蕴也在就好了,还有外公和爸妈。”沈渝枕在齐警宇腿上表示遗憾。
在外人面前寡言的齐警宇成了今天劝酒重点进攻的对象,场上一大半酒都进了他的肚子,难得把他给灌醉了。喝了酒的齐警宇要比平时话多一些,他俯身亲了亲沈渝的侧脸,揉着他的耳垂,声音比月色还要温柔:“小蕴和猪猪还要上课,所以来不了。而且外公的身体也没办法支持他跋山涉水过来,爸妈还要留在临市照顾他。等我们回去后再一起是一样的。”
“嗯。”沈渝翻了个身,捧着齐警宇的脸问:“这几天和我黏在一起开心吗?”
这段时间两人在乡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昼出夜伏,感受着别样的悠闲。
有时候看到在田里劳作的老人还会主动去帮忙,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小孩,沈渝和齐警宇竟成了最大的劳动力,帮了一家总不能不帮其他家,所以后来演变成每天都有一段时间在外面帮村里的老人干农活。
但也不是一直劳动,沈渝有时候还会带着齐警宇沿着他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足迹,带他去果园偷果子,河里去摸鱼,田里去抓蛤蟆泡药酒。两人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丢掉了大都市里的生活琐碎和年龄身份的限制,在乡下放飞自我地玩乐。
“不止这几天,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齐警宇吻了吻沈渝的鼻尖,说:“那时候你就是在这里住的吗?”
齐警宇并未明说,但沈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时候。
这房子是沈渝爷爷奶奶留下来的老房子,因为不值钱,所以其他亲戚就没过问。高考结束后,没有念想的沈渝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每天就靠一点面包和水填饱肚子,躺在床上虚度光阴。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只有他这么惨,前一天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高材生,一场车祸就把他的人生推入了深渊。
当时他虽然在老家住着,但同村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宛如隐身的他唯一感到有动力去做的事情就是去料理那一袋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种子。大概是爷爷他们生前的东西。
上面没贴标签,沈渝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种子,把它们随手洒在了二楼平台的花盆里。当时他就在想,如果这些种子就是他,就在这风吹日晒毫无遮蔽的平台上放任不管,会有怎样的结局,会不会发芽,会长出什么,又或者还没来得及生根就被太阳给烤干了。
沈渝很想放任不管,但他躺在床上总会想到花盆里的那些种子,会想要不然还是去浇点水吧?
想多了,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渐渐的,他开始给花盆里的那些种子浇水,还弄了几根竹条插在土里,期待着这些种子能长出蔓条来缠在竹条上,顺势而上。
只不过他还没能看到种子发芽就离开了老家,几年过去了,这次回来一看,种子非但没有被烤干,还生根发芽抽了枝,就和他一样。
是月季。那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种子是长得枝繁叶茂的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