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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烛 第11节(2 / 2)

吻烛 肉松酥饼 7237 字 9个月前

反观游熠,收了伞后进车,面色平平,完全无波,似乎对他来说,不是和温烟结婚,和谁结婚演这场戏都一样。

游熠偏眸望着车窗外的细雨,沉思着稍后回公司要处理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车轮压过减速带,微震的起伏让他回过神来,忽然衣袖被人拽了拽。

游熠低眉看向拽他衣袖的纤柔的手,慢慢抬眼,一枝清透的粉色郁金香落进他眼里,一层透明玻璃纸包着这枝花,玻璃纸里溢出淡淡香气。

再看向拿花的人,许清烛摘了帽子口罩,风衣外套也脱了,穿着件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化淡妆,唇边翘着干净乖巧的笑意。

许清烛朝他手上递近这只花,柔软并小心翼翼的声音说:“哥哥,我觉得你可能心情不太好,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份小礼物。”

游熠垂睫看向她腿侧,一只长盒子打开着放在那儿,她应该是把郁金香藏在那只盒子里了。

她给他准备了礼物,他却没有给她准备,他是有些失礼了。

游熠沉默片刻,想到她喜欢钱,他接过花,道了声谢,放在鼻下浅闻,郁金香释放着很好闻的淡雅的幽香。

随后他拿出手机,点进许清烛的郁金香头像,给她发去了4个8的转账,附言:【回礼。】

许清烛听见手机一声提示音,拿出来看,看见游熠这礼尚往来的回礼,呼吸一滞,心里一气,太阳穴突突地跳,差一点气得想把这朵花给要回来。

许清烛在心里气自己的浪漫被他用金钱给糟践了,咬牙用力戳屏幕收了转账。

但她一边又猜测,游熠此时心里或许弥漫着一些背叛感和负罪感,因为有这些情绪在,他才给她转钱。

他其实是在明明白白表达他们之间只是金钱合作的关系。

她知道游熠重情,也明白游熠的心情,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许清烛想了想,为了让他安心,笑着对他伸出右手,正式说:“谢谢财神哥哥,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游熠看着她伸出的手,回握了一下她指尖,力度很轻,轻轻一握便收回:“合作愉快。”

车里无人再说话,一枝郁金香捏在游熠手里,粉色的花瓣,鲜绿的叶子,黄色的蝴蝶结,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忽然闪过好似是他经历过的两个片段,有些熟悉感。

温烟对花粉过敏,他从来没买过花,但似乎曾经有人给他递过花,他记不清了。

许清烛偏眸望着车窗外,蒙蒙细雨敲打着车窗,窗外的景物逐渐模糊,眼前渐渐出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画面。

那天是6月29日,也是个下雨天。

她到电玩城去找清词姐姐,看到清词姐姐和姜璇姐姐在玩,旁边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哥哥。

两位姐姐都没看到她,她挂着眼泪悄悄偷看那位哥哥。

那哥哥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回头看见她,诧异地挑了眉,随后他转过身来,挑眉对她轻悠悠地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哟,谁把这么漂亮的小洋娃娃给惹哭了啊?怎么舍得的啊。”

这句话还算勉强正经。

但第二句是:“妹妹是不是走丢了?那正好,做哥哥的童养媳好不好?”

这句话特别特别的不正经,清词姐姐听见后动手揍了他,捶他肩膀,掐他后颈。

他挨着揍,还伸手过来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儿,把她婴儿肥的肉肉脸蛋儿掐得老高,他翘着特别特别漂亮的眼睛笑说:“妹妹别怕,哥哥是个好人,跟哥哥回家吧?”

她那时抿着一张嘴,满心都是要咬死他的想法,然后她就张嘴咬了他的手。

她用力咬在他大拇指下面那块厚厚的肉上,咬得他从摩托上跳下来,直求她快松嘴。

她松了嘴,瞪他,他被疼笑了,摸了一把她头发,似笑非笑地逗她,拖腔带调的不正经:“妹妹这么厉害啊,那哥哥可更要带回家管一管了。”

他说着,边拍了她脑顶一下,发现她头发很湿,收了笑,皱了眉,脱了蓝色的牛仔衬衫外套给她擦头发。不经意间碰她胳膊发现她胳膊很凉,他将外套披到她身上让她穿上。

之后他怕她感冒,跑出去给她买了一杯肯德基的热牛奶。怕她饿,还给她买了牛肉汉堡。

那时候清词姐姐刚高考完,还不太会照顾人,都是他在忙前忙后。

他里面穿白色短袖,戴着一只悬在白色衣领外面的银色项链,吊坠是辆精致好看的摩托车。他个子很高,给她擦头发时,那吊坠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他好听又慵懒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是一声声逗她的以“妹妹”开头的话,还问清词姐姐卖不卖妹妹,他要把漂亮妹妹领回家养着,说他会把漂亮妹妹照顾很好,养得白白胖胖的云云。

话语轻浮,行为又成熟,惹人浮想联翩。

她那时候对他的喜欢特别简单没内涵,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眼睛好看,笑起来好看,声音也好听。

十三岁,青春期,情窦初开,她晚上回家偷偷想象过他骑摩托车载她的画面,她抱着他的腰,有风吹过,耳边响起他捉弄她的散漫笑声,经过开满郁金香的花园,带她去往没有尽头的地方。

许清烛想到这里,渐渐唏嘘与心欢,她竟然真的嫁给了她年少时喜欢的哥哥。

虽然是假的。

但两本红色结婚证是事实,她嫁给他了。

他总是出现在下雨天。

下雨天应该配一杯他给她买过的肯德基的热牛奶才对。

许清烛趴着窗,纠结了一会儿,回头对游熠问出了这一句:“哥哥,可以在前面肯德基门口停一下吗,我想喝杯热牛奶。”

游熠掀开眼皮看向她,她无意识似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唇色被润得湿了,眼角又眼巴巴垂着,声音轻软,好像嗓子不舒服,很渴望的样子。

他抬眼看窗外,看见前面有家肯德基,低磁的嗓音对车斌说:“听许小姐的,前面停一下。”

游熠正要再说让车斌下车去给许小姐买牛奶,他淡淡的目光落在了那朵粉色的郁金香上。

在他这辆全是黑灰色内饰的车里,这朵郁金香是唯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