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长公主被禁足后,戚滢雪便开始出门走动了。
走动得最多的,便是去看望父亲。
年节前,因勋贵子弟失踪,百姓不敢大肆铺张过年,直到大年初一一早,听到都平安无事被救回来了,就陆陆续续开始放炮竹。
圣上也知禁足长公主会让百姓更过不好年,便让人只对外宣称只是担心贼人贼心不死,如今派人驻守公主府,只为保护长公主。
百姓不知,尚过了个好年,但朝廷百官总会收到一些风声,是以不敢频繁走动。
滢雪初四去看父亲和一叔,打算商议把乳母,还有一婶,祖母他们接到长安。
上午巳时才从府中出发。
她从街上回去,外头的萝茵忽然惊喜道:“娘子,是郎主。”
滢雪闻言,掀开帘子四下望去:“在哪呢?”
她循着萝茵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嵇堰神色凛然,一身黑色薄甲骑在马背上。
黑色薄甲在羲和的暖阳下,熠熠生辉。
嵇堰头束黑金冠,腰配刀,薄甲收束腰间,显得英姿挺拔,满满的阳刚气息。
这般英俊,卓尔不凡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滢雪嘴角压不住的笑容,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萝茵笑道:“娘子的双眼都快嵌在郎主的身上了。”
滢雪闻言,才微微收敛了笑意,恼了她一眼:“再胡乱说话,扣你月俸。”
说罢,又看向前边的夫君,嘴角又抑制不住的上扬。
嵇堰神色冷漠,却在瞧见自家娘子时,脸色有所缓和。
看到嵇堰看了过来,滢雪抬起手,小幅度的摇晃了两下,喜恣恣打了招呼后,又把手收了回去。
她这模样娇憨得很。
嵇堰从旁经过,低头与她目光相视了一眼,嘴角也勾勒出了一丝笑意。
直至经过了马车,脸上的神色才恢复冷漠。
滢雪望着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神,声音挟着愉悦:“我们也走吧。”
滢雪去寻了父亲,说了把家人都接到洛阳的事。
戚铭鸿再三询问的女儿:“你真的决定不离开了?”
年前还犹豫不决的滢雪,现在却是很坚决地点了头:“我不离开了。”
戚铭鸿能感觉得出来,女儿是真心留下来,还是为了他而留下来。
是前者。
他点了点头:“好,那爹爹便写信回去,让你祖母他们来洛阳定居,爹爹便不走仕途了,看看这洛阳有什么生意可做。”
滢雪闻言,迟疑道:“可走仕途一直都是爹爹的抱负。”
“还是那句话,你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才最重要。”
滢雪对那个预知的梦,还有长公主对夫亲的追杀,也是心有余悸。
她也担心父亲再走仕途会遇上同样的事情,可这一直都是父亲的抱负。
还
是等等,等贪墨案落定,她再问问嵇堰,父亲有没有机会再入仕。
滢雪在父亲这里用完了午膳才回去的。
回到府中看到胡邑,便问了一句,知道嵇堰也是刚回来。
她想起方才看着他身穿黑甲的挺拔身姿,心头就隐隐发烫,想要再瞧一回。
以前嵇堰也不是没穿过甲胄,只是少,且她以前对他总有几分惧意,也就没正儿八经瞧过。
她脚下的步子越发得快,只差没跑起来了。
萝茵也感觉到了自家娘子的迫切,但没敢再调侃。心里跟明镜似的,到了鹤院便没再跟着了。
滢雪推开了房门,正好嵇堰在解手腕上的护甲,她喊:“先别解。”
嵇堰抬眼望去:“怎了?”
滢雪转身就把房门关上,转身走进里屋,背着手朝着他转圈,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