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溪更有动力了,她也不让苏言淙帮忙,自己将小鱼处理干净了,将提前准备好的厨具拿出来,就地生了火煮汤,南寂烟爱吃甜点,怀孕之后更是更上一层楼,连普通的食物都要放糖。
柳宜见苏言溪在鱼汤里都放了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永丰天气冷,永丰人也大多爱吃辣,一时间见放了这么多的糖,竟想象不出来味道。
苏言溪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野蘑菇回来,放了一些到浓白的鱼汤里,鲜香的气味瞬间飘散了出来。
又煮了一会儿,苏言溪将鱼汤小心翼翼的盛到玉瓷碗里,放到了南寂烟的面前。
鱼汤对柳宜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却是极少吃这么粗糙的鱼汤,她笑道:“以前倒是吃过言溪做的野味,不过鱼汤也是少见。”
南寂烟眼睫轻颤,她也甚少吃苏言溪做的鱼汤,一般吃的都是苏言溪从魏仓带来的师傅所做的饭菜。
“我不是很喜欢喝鱼汤,刺太多。”苏言溪解释说,她拿了碗出来,舀了一碗出来,放在一旁晾着,又将勺子递给苏言淙:“兄长,你给嫂嫂盛汤吧。”
苏言淙:“……”
她做这种事也似做惯了,只不过那是在宫中,又只有她与柳宜二人,这里到底有许多暗卫看着,她有些不太自在。
苏言溪没发现她的异常,另拿了盘子出来,将鱼刺都挑了出来,推到南寂烟旁边,道:“鱼还是挺有营养的,多吃一些对身体好。”她又低头看向南寂烟的小腹:“我是不喜欢吃鱼了,只能麻烦你给她做胎教了。”
南寂烟已经明白胎教的意思了,她自然也想小孩子健康聪明,只是苏言淙与柳宜还未动筷,她有些犹豫。
苏言淙见苏言溪做的这么熟练,索性微垂眼眸,只盛了鱼汤出来,道:“言溪做的太甜了,吃一点便好,还是吃我做的烤鱼吧。”
闻言,柳宜看向一旁正冒着黑烟的烤鱼,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吧。”
苏言淙到底是皇上做久了,不过心底如何,面上半分尴尬都没有。
苏言溪催促南寂烟:“迟一点吧,等会儿凉了,就只能吃兄长的黑鱼了。”
南寂烟:“……”
她接过筷子品尝起来,鱼肉肉质细腻,汤汁甜美,又不用担心有鱼刺,称的上是美味。
苏言溪打量她的神色,她是会做饭,可与大厨比起来也着实差的远了一些,南寂烟因为怀孕口味又很挑剔,她很担心南寂烟吃不惯。
可惜南寂烟吃饭很优雅,眼睫轻垂着,神色淡然,看不出她的厌恶出来。
她直接问:“好吃吗?”
南寂烟轻点头,又将碗筷往她的身边轻推:“你尝尝?”
“我只吃一口,我不太喜欢吃甜的。”苏言溪只喝了一口便停了下来,“其实还不错。”
苏言淙将自己烤好的鱼拿过来,好不容易挑了个看得过去的,问她:“你要吃吗?”
她这话是对苏言溪说的
,苏言淙对食物也没要求,能吃就好,可偏偏这鱼很可能就不能吃,她身体又弱,若是吃坏了肚子,也是麻烦,南寂烟怀孕肯定是不能吃,柳宜…她又舍不得,那只能是看起来比较健康的苏言溪了。
苏言溪拒绝道:“…我们家没有养猫,也没有养狗。”
苏言淙:“……”
她皱着眉头思考该如何处理剩下的鱼,那模样与他处理政务也没什么两样了。
“你平日忙于政事,不通料理实属正常。”柳宜宽慰她,她用筷子仔仔细细挑了块能吃的鱼肉,“下一次会有进步的。”
苏言淙拦住她,皱眉道:“那便下次再尝。”
苏言溪看多了两人恩爱的模样,然而南寂烟却甚少见,一时间竟还有些不适用。
她听苏言溪提过,兄长与嫂嫂乃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感情亲厚异常,不过两人到底是帝后,这般恩爱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苏言溪与苏言淙坐的近,穿的又是相似的常服,以前只是觉得苏言淙相貌体弱,如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竟觉得她们的眉眼间有些相似,
苏言溪最不像男子的地方在唇部,唇瓣殷红,即便穿上男装都带着一抹风情,苏言淙的脸部线条则更柔和,文弱气更重,气质也更加秀气,只是常年绷着脸,显得严肃了些。
想到这里,南寂烟突然手指一顿,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了她的脑海里。
苏言淙比苏言溪还要年长,那时永丰皇帝也是多年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连寿昌王妃明明是一女一子的情况下,也要将苏言溪扮作男子来巩固地位,苏言淙的父皇母后未必没有动过这个心思。
那苏言淙也会是女子吗?
她若是女子,许多疑惑便可以都解得开了,在明知道苏言溪是女子的情况下,还要将她封侯封王,对她喜爱有加,丝毫不设防。
回到侯府时,南寂烟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苏言溪与苏言淙饮了两杯酒,这会儿已经到隔壁换衣服洗漱了。
她拿了纸将自己的疑惑一件一件的都写下来,又知此事重大,她故意写的是魏仓的字,还用了代称,即便泄露出去,别人也看不懂她的真实意图。
她回忆着今日所见,皇上与皇后的感情深厚绝非作假,若苏言淙是女子,与她成婚一年多的柳宜不会不知道,那么很有可能她与自己一样,对一个女子动了心,且为了她心甘情愿的入了深宫。
难不成苏氏的女子都是这般大逆不道吗?像苏言溪常说的所谓“遗传”?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岂不是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将来也会喜欢女子吗?她如何也不愿意孩子再走苏言溪的老路,从小女扮男装,时时刻刻生活在担忧身份被戳穿的恐惧中。
至于喜欢女子…,她的两个娘亲都无法避免的走了这条路,她喜欢女子也实属正常班不过了。
南寂烟轻叹了一口气,又将思绪拉回。
据她所知,永丰皇室每一代子嗣都少,两个都算的上多了。但能让她知道的子嗣也就只有
封王称帝的男子了,她甚至没有听说过永丰有女孩儿降生。
苏言溪常说是她特殊,她们两个女子间才会有孩子,可如今想来,好像是苏氏血脉的缘故,是不是因为她们本身就能让女子受孕,以至于根本不在乎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一概做男子论,苏言溪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不是皇帝,此等密辛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若真的她想的那般,为何苏言淙与柳宜还没有孩子?因为苏言淙体弱吗?
正想着,突然,一双手环住了南寂烟的腰。
南寂烟怔了一下,闻到熟悉的味道又放松下来,苏言溪轻轻的亲了亲她的脖颈,“在想什么?”
南寂烟只沉默了一瞬,将纸张递给苏言溪看,苏言溪恶补了一下魏仓的字,可到底没有学习的环境,她也只能认出个大概,南寂烟又故意写的弯弯绕绕的,她认真看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我…我能说我看不懂吗?”
南寂烟:“……”
苏言溪将椅子拿过来,拱手道,“还请南老师为学生解惑。”
南寂烟脸色一红,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倒也没给她解释这些字:“言溪,你知道兄长是如何你是女子的吗?”
“不知道,可能是小时候吧。”苏言溪想了想:“她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只知道找皇嫂玩,我就没太注意,可能哪里没注意到吧。”
苏言溪比苏言淙小了三岁,若苏言淙是个小孩子,那怕是苏言溪连路都走不稳,如何嫌弃苏言淙?
南寂烟垂下眼眸静静思考,苏言溪却觉得她这副模样撩人极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南寂烟微抬眼眸,她郑重的喊她,“言溪。”
“我在。”苏言溪一愣,以为是她想自己了,低头就要亲她,却被南寂烟避开,正经道:“皇兄她有没有可能与你一样,是…是个女子?”
话落,苏言溪都愣住了,她仔细的瞧着她:“你认真的?”又觉得南寂烟不会与她开这种玩笑,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怪不得她今天看见南寂烟偷偷打量了苏言淙几次。
南寂烟:“你有怀疑过吗?”
“有啊。她长那个样子,腰线比我还细。”苏言溪仔细想了想:“不过我小时候与她一起洗过澡,看过她的那个,就没再怀疑过了。”
南寂烟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明白过来后,当下就脸色绯红,连白皙的脖子都染着浅浅的粉色。
苏言溪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她知道南寂烟聪明,既然能来询问她,定然发现了什么事情,且对此事有几分把握。
南寂烟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说出,猜测永丰皇帝是女子到底大不敬了些,她手指微微蜷紧,“只是猜测罢了,既然你曾…见过,想来是我想错了。”
苏言溪:“你怎么会有错呢?”
她暗自思量,“不过你说的也对,自永丰建立以来,氏族里面还真的
没有女子出生,概率太小了些,孩子也少,若女子也能让女子受孕,确实是比较保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