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亲自去处理难题。
所以陈庚年今天临时决定休假团建,一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
二嘛,也是想要隐晦的提醒他们:是时候把自己从‘属下’挪到‘领导’的位置了,换个角度看待问题,你会发现,纵使项目上再怎么乱,你一天没去,那边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等这个问题那群小子们琢磨明白了。
就是陈庚年给他们升官的时候。
“提拔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急不得。你看看他们这毛毛躁躁的,哪有半点能做县丞、做主簿、做各房胥吏的样子。现在县衙公务繁忙,但我是怕他们绷的太紧,反而坏事。越是忙的时候,越得摆正心态,不然迟早得出大问题。”
陈庚年和富春一起往外走,边走边笑道:“以后还望先生辛苦些,多教教他们。”
这是县太爷第一次对自己委以重任,明确要求自己替他教授部下。
换句话说,县太爷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啊!
富春内心十分振奋,当即道:“县太爷放心,老夫一定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
将来等您振臂一呼、逐鹿天下之时,一定会有一批最优秀的追随者!
陈庚年闻言也很动容。
富先生可真是师者仁心啊。
能遇见这么好的老师,是县衙这群小子们的幸运。
但很可惜,差役们现在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们换了常服,神情焦虑的把桌子、板凳都搬到院子里。然后帮助丁晴摘菜、制作竹签,搬火炉子。
十一月份的上午,秋高气爽,阳光舒适。
丁晴正在淘菜,略显奇怪的看着这群绷着脸的差役们,纳闷道:“县太爷给你们放了假,还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你们怎么一个个看着都苦大仇深的。”
县衙很少会有这种情况。
这帮小子们,平时闹腾的很,看到好吃的,更是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抢着吃。今天这状态,实在反常。
“唉,手上一大堆活儿要忙呢,哪有心思放假。”孙成在洗猪肉,脸上的表情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惆怅:“我一看到这猪肉,就想到养猪厂,没有我在,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子呢,他们估计连猪都喂不明白,劁的猪会不会出事儿,会不会死了啊。”
胡铭在劈竹签,闻言立刻点头:“我也总觉得要出事儿,今天我要谈话的那几个村长,可浑了,啥玩意儿都不懂。他们村有些贫困户,因为村长操作不当,没有找到工作。那要是没工作,他们将来可咋过年啊。”
李泉刚才去打水了,这会儿回来刚好听见这话,于是也跟着焦虑道:“按照往年的经验,一到冬天大雪暴风封路,人就会迷失方向,别说人,连村子都找不到了。我不把地图赶紧做出来,等冬天要是哪个村子需要营救,咱根本找不到地方啊!而且有了地图,大家以后去哪个村子办事儿,也不用苦哈哈问路,多方便呐。”
相比于其余三人。
邵安的担心则是更为严重:“总觉得他们要打起来,那可是两个村子的械斗,说不定要出人命的。”
啊这。
丁晴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是没想到会被强行倒灌了这么多复杂的内容。
她一时间只觉得手里的菜都要淘不明白了,怔愣片刻后安慰道:“你们别想太多,万一要是养猪厂真出事了、或者村长犯浑了啊、大雪封路了啊、俩村子打起来了啊,肯定会有人来衙门求救的。”
这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几位差役,反而让他们神情更紧绷了。
甚至时不时回头看向前院衙门方向,心里想着可能待会儿就有人撕心裂肺来县衙砸门求救了。
见差役们这副模样,丁晴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她觉得有点怪。
因为这群差役们不管去不去办事儿,劁过的猪该死还是会死,犯浑的村长总不会因为一场谈话就变好了,大雪封路还早着呢现在愁什么,至于两个村械斗,他们俩村子斗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死人或者受伤的情况啊。
怎么到了差役们这里,都成了天大的事情嘞?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专心做饭。
炉子点燃以后,把串好的肉串一一摆放上去,然后再架起铁板,做个铁板炒饭。
等肉稍微烘烤一会儿,就可以刷上县太爷秘制的小调料,那香味儿,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满院子都是浓郁的肉香。
另一边,有俩差役搬出来了中秋节封的两坛子桂花酒。
还有前些天新腌制的一批咸鸭蛋,以及腊肉。
陈庚年执导着做了几幅扑克牌出来,教大家玩斗地主。
规则倒是挺简单的。
但胡铭、孙成、邵安一直在担心外面会有人来砸门求救,再加上院子里肉味飘香,总忍不住走神。
于是他们走神的时候,县太爷一直在大展神威。
“四个九,炸!”
“对二!要不起吧?”
“飞机!赢了——来来来,脑袋凑过来——”
胡铭这把输了,只能任命般把贴着满脸纸条的脑门凑过去,然后就被县太爷狠狠的谈了个脑瓜崩。
他抱着脑袋站起来控诉:“不是说好的只贴纸条的嘛,怎么还弹脑瓜崩!”
陈庚年摊了摊手:“别耍赖啊,你头上没地方贴纸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