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叫嚣‘啊啊啊啊啊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成为县太爷最得力的属下’!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刀光剑影。
四位正式差役离开后,陈庚年也准备撤。
这时候,坐在旁听位的一群二世祖们懵了,怎么他们分配不到任务呢?
“庚年哥……县太爷!”
孙成愣声问道:“那我们呢,我们做什么?”
陈庚年笑道:“暂时没什么活儿了,兄弟们继续斗蛐蛐吧。”
一群二世祖们面面相觑。
-
开晨会,这个新奇的工作方式效率很高。
因为你每天要做什么事情,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做不好,第二天早上还能复盘,避免重复出现错误。
短短几天时间,四位正式差役已经逐渐适应。
就连其余的二世祖们,也都习惯打着哈欠,在‘敲锣声’响起之前走进大办公房。
差役们工作做的好,三足耧车自然也开始迅速推广。
和曲辕犁一样,耧车的推广,再次带动木材商、铁匠商、木匠铺、木匠学徒、耕牛、甚至人力拉耧车等等方面的经济发展。
而耧车的受欢迎程度,远比曲辕犁要来的热烈。
曲辕犁是节省力气,但耧车节省的可是粮食啊!
“我家十亩地,今年能省下来二百斤粮食呢,感谢县太爷!”
“县太爷究竟是什么神仙活菩萨转世,咱们这苦日子,终于能有个盼头了啊。”
“昨晚买到耧车以后,村里家家户户晚上都吃了一顿饱饭,真舒坦。”
“省下来的粮,够吃好久啦!”
“我还是不会用那个耧车,等我再找胡差役请教请教,听说他现在手把手,挨个村的教呢,真是好人呐。”
“县衙的几个差役都很不错,态度也好,县太爷教导有方。”
随着江县田地里的耧车越来越多,大家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纵然顶着酷夏的日头,在田地里汗流浃背,但心里也是甜的。
身形佝偻的老农舍不得租牛,和几个儿子们一起轮流拉耧车,中途歇息的时候,回头看向播种过的土地。
这片光秃秃的土地,三个多月后,会长成麦田、高粱田。
和往年杂乱枯败的粮田不一样,将来这片粮田,必定整整齐齐、金黄灿灿。
秋风一吹,麦浪翻滚,满世界都是麦穗儿的清甜味儿,那画面得多好看呐。
想到这里,老农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泪光。
他们种的不仅仅是种子,还是秋天的盼头和希望啊!
感谢县太爷,让大家都有了盼头!
而三足耧车的功效,也彻底洗刷掉县太爷身上‘二世祖’的骂名,提起陈庚年,大家都恨不得把他夸上天。
就连他招揽二世祖衙役,现在也被人夸‘眼光独到’、‘治下有方’。
看看胡铭差役,本事多厉害!
-
“郑爷!你说陈庚年那个二世祖,怎么脑子突然就开窍了,不仅研究出耕犁、耧车,还能想出用一群二世祖对付咱们的法子!”
大热天,主薄邢铁牛急的浑身直冒汗:“尤其是那个耧车,每亩地节省二十斤粮食,太惊人了!现在陈庚年口碑风评彻底反转,就连他手底下的二世祖们,都被人闭着眼夸赞,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但,郑文峰毕竟是斗走好几任县令的地头蛇,最开始因为低估了陈庚年,才猝不及防被那小崽子阴了一把,现在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贼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怕是要大旱啊。”
郑文峰脱掉里衣,露出大腹便便的肚子,看着外面天空上的太阳,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他看向邢铁牛:“急什么?三足耧车买到了吗?”
邢铁牛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那耧车,郑爷,现在咱得想想对策啊,不然陈庚年跟乡绅们联手,关系拧成一股绳,咱们就彻底奈何不得他们了!”
拧成一股绳?
郑文峰闻言嗤笑道:“蠢货,他们怎么可能拧成一股绳?裴仲这些人,既然能因为儿子进衙门学好、上进,选择和陈庚年联合。那也自然会因为儿子惹祸上身,跟陈庚年决裂。而且你真以为他们乐意自己儿子在衙门当差役干苦力?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乡绅,家里不愁吃穿,凭什么让儿子去当冤大头?”
邢铁牛闻言愣住了,这句话其实他有些没琢磨明白。
不愿意儿子当冤大头差役,为什么又同意他们进衙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