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都传,郑爷怕了陈庚年。
连其余被开的衙役们,都不敢闹事了,担心被陈庚年发配苦役场。
“算了?”
郑文峰闻言冷笑道:“且等着瞧,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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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来到六月中旬,购买曲辕犁的热潮开始褪去。
因为大多数人家,都翻完了地,等再暴晒几天,就能开始洒种子了。
衙门没了活儿,一帮二世祖们,窝在县衙里斗蛐蛐,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但陈庚年这几天没怎么来县衙,说是在邵家木匠铺待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大宝,上啊,咬死它,咬死它!哈哈哈赢了,拿钱拿钱!”
晌午刚过,一点风都没有,又闷又燥。
裴宝来今天手气好,他那个名字叫做‘大宝’的蛐蛐,神勇异常,接连战败好几只对手。
胡铭则是输麻了,本来皮肤就黑,现在脸色更黑了。
他把最后十文钱递给裴宝来,琢磨着该怎么跑路,一抬头瞧见陈庚年满头大汗进来,立刻说道:“庚年哥,渴了吧,我给你端碗凉水!”
“玩不起啊串子!”
裴宝来嘲笑道:“还有两局呢!”
周围一帮二世祖们跟着起哄,一个个都没安好心。
串子跑了,他们就得对上裴宝来,那铁定输啊!
胡铭殷勤端了碗凉水给陈庚年,眼神可怜巴巴的。
陈庚年接过碗咕嘟嘟一口气喝了,舒适的叹口气,这才说道:“我有点事儿,串子跟我出去帮忙,你们继续玩儿。”
胡铭脸色一喜。
裴宝来等人扫兴的嘘出声,但也没人真拦着。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这县衙,庚年哥说了算。
“走。”
喝完水后,陈庚年带着胡铭步履匆匆离开。
胡铭本以为,庚年哥说带自己去帮忙,只是个借口。
但,等他和陈庚年一起出了县衙,瞧见等在外面的邵安后,才知道是真的有事儿要忙。
邵安,胡铭认识。
庚年哥的发小,江县第一个做曲辕犁的,最近据说忙的每天只睡一个时辰。
这么一个大忙人,不在木匠铺造犁,来县衙做什么?
胡铭觉得有些奇怪。
邵安跟胡铭打了个招呼,随后一脸不确定问陈庚年:“庚儿,你说这耧车,真能行?”
耧车?什么玩意儿?
胡铭这才注意到,邵安身边还停着板车,板车上,放着一个先前从没见过的玩意儿。
木头制造的,足底是铁,中间是个大木斗,模样有些奇怪。
它叫三足耧车。
拿到图纸后的这几天,陈庚年请邵安帮忙做了出来。
“能不能行,试试就知道了。”
陈庚年招呼胡铭:“串子,来帮忙,推着这玩意儿去李家村。”
胡铭赶紧来帮忙。
这热天的,三人轮流推着板车,去往李家村。
路上,陈庚年也不知道为何,一直拉着胡铭聊天:“串子,这玩意儿叫耧车,播种用的。你看,这是耧车、这是耧把,然后依次是耧杆、耧铧等等。到时候,种子要放在耧斗里,你得用手这么压着耧把,重心下沉,肩膀发力,然后微微晃动,种子就这么从耧斗里滑进耧腿,然后落进地里。但是你得掌握好力度,太浅种子容易被晒死,太深种子没办法发芽。还有,晃的时候也得均匀发力……”
啊。
这是在干什么,上课教学吗?
但似乎播种不用这么麻烦吧,用手抓一把洒进地里就可以啊。
说实话,胡铭听得不是很懂。
但相比于其余二世祖,他这人沉稳许多,也清楚陈庚说这些话,应该有他的用意,于是多少听进去一些。
好吧,确实听进去一些,但是并不多。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