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主任当仁不让,口齿清晰把事情说出来。
厂长?脸上的皱纹皱得能夹住苍蝇:“我们厂里虽然效益变差,但从不赞成提倡用孩子?的前途来承担家?庭损失,这是你们大人的责任。”
李大妮大气都不敢出,双手紧紧揪住,小学生罚站似的听训。
这期间,田勇还?醉得不省人事,嘟嘟囔囔地骂些难听的话,当然,骂的是田恬。
周兰一向不怕厂长?,她爸曾经还做过厂长的领导呢。
她拉起田恬上前,“厂长?,你还?记得田恬吧,两年前,她小升初拿了全县第一,校长?亲自来过这里,今年她中?考了,孩子?成绩一直很不错,全市都排得上号,根本不是田勇口中那样。”
田恬衣服朴素但整洁,脸上干干净净的,特别是眼睛,清澈沉静。
厂长一看就觉得是好学生,他回想了一下,慈祥朝田恬点头,“记得,我还?说?为厂里争光了。初中不是三年吗?怎么今年就中?考了?”
周兰意有所指看了一眼田勇和李大妮那边,“还?不是因为担心三?年花钱太多,读到一半没书读,所以这孩子拼了命似的学习,就为了省下一年学费。”
李大妮气得飞都炸了。
这周兰,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外说啊。
她抬起头,正?想张嘴,结果对上厂长黑黢黢的眼睛,还?有浑身外放的气?势,卡壳了,想说?的话都忘了。
厂长对厂里员工的乱象都看在眼里,本?来烦心事就多,不太想管,今天看来,不管不行了,都卖孩子?了。
“你们几个,把田勇带进卫生间,让他清醒清醒。”厂长对门口几个看热闹的男员工道。
人类的本质就是看热闹,这事不分男女。
厂长?都来了,更别说其他人。
几个男人摩拳擦掌,田勇跟小鸡崽儿似的被提溜进去。
李大妮动了动脚,想跟上去?,但到底还是不敢动。
田勇被淋了一头冷水,开口就想要骂你大爷的,有个男的还?算讲义气?,指着客厅道:“厂长都被惊动了,你想骂就骂。”
田勇:?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到了客厅,在李大妮一番瞪眼皱鼻的科普下,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他忍着被淋冷水和醉酒后的不适,舔着笑道:“厂长?,我就是嘴不好?,没坏心。”
心里恨极了田恬这个死丫头挑唆他和厂长?的关系。
他做梦都想升职,现?在在厂长?面?前这个形象,以后怎么升职?虽然说厂里现?在的效益不好?,但以后肯定会起来的啊。
可是,没人相信他。
李大妮和田勇两人此时如芒在背。
厂长?沉声道:“她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读书?彩礼钱?彩礼钱也是人家?姑娘,不是你们的。就算不读书,她也要学门手艺,而不是才十四岁就被你们拉去?嫁人。”
对于家?事,厂长?也不好?说?太多,而后?严厉批评起两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喝酒?打牌?你们为人父母,不想方设法好?好?挣钱抚养子?女,身为员工,不想法设法为厂里排忧解难,反倒是寻欢作乐起来,你们可真行!”
他转而看向其他人,疾言厉色:“你们也是,以后?我再看到谁在大白天喝酒打牌闹事,立马开除!”
“等成绩出来,我要看田恬同学的成绩。”厂长临走前,落下这样一句话,显然是帮着田恬的。
田勇苦着脸,唯唯诺诺应下。
李大妮哭丧着脸,心里却已经算起来了,这要是高中三年……她的钱啊!
田恬垂头敛去表情。
她现?在能力不够,必须要拉上别人才能行程足够的威慑力,这里的每一个帮助她的人,她都记在心里。
第22章
省城。
田东成一天看n遍门口, “邮递员怎么还?没来?”
自从那天李洁和他们说过有个姑娘打电话来询问寄信那?事后,他和?齐韵激动又紧张,还?特地跑邮局确认了?一番, 认清了以后要给他们送信的邮递员的样子?,记住了?派发?时?间, 这才放心。
齐韵扯住丈夫的耳朵:“你要是没事干,就?进去帮我处理一下文件。”
“有?事干啊,”田东成比齐韵高, 却心甘情愿侧着身子弯腰被齐韵扯着走, “我要等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这都好几天了?。”
“该来的时?候, 肯定会来。”齐韵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带了?担忧。
现在的物流,是真的慢。
她?一是担心万一那?真是他们的孩子?, 孩子会不会在受苦?二是担心信封丢了?。
呸呸呸,不能做乌鸦嘴,老天爷有怪勿怪。
他们早就?决定好了?, 要是一个月后, 信件还?没来, 那他们就去那个电话亭区号的地方,仔细找一找, 找个一年?半载。
有?一点机会?, 他们都不想放过。
眼看快要到了平常邮递员派发?信件的时?间,夫妻俩都身在曹营心在汉,大脑都跑到外面去了?。
齐韵轻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