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
魏秀魏妧两兄妹恭恭敬敬地起身应“是”。
蒙大公走后,室内的气氛骤然放松下来。
“对了,妧儿,之前让你去接近王姬,这事情办得怎样了?”王大人关心地转向魏妧。
说到这,魏妧骄傲极了,“当然了,外祖父,我已经成功成为王姬的朋友,不过,”想到王姬没有接受自己提出的帮助,魏妧心中感到一些不舒服,但她的骄傲很快让她忽略这种感觉,“只是王姬后来生病了,礼学堂又被关闭,我只见到王姬一次。”
王大人点点头,“此次礼佛一过,王姬的声誉会陷入最低点,雪中送炭难,妧儿你要注意这一点,”说着,他又看向魏秀,“秀儿,楚国公宠爱王姬,你想成为楚国的王储,得到王姬的支持必不可少,”
“你也要注意跟王姬多加亲近。”王大人又说道。
“是,外祖父。”魏秀魏妧再次应道。
很快,三天后,礼佛的日子就到了。
关雎宫。
此时天色未亮,但关雎宫内早已点上灯笼。
一行轻手轻脚的宫女手捧水盆,手帕等物,鱼贯进入关雎宫的后殿,那里是王姬大人的寝宫,一切井然有序。
绿腰早就在了,她是王姬大人身边的大宫女,晚上也是要睡在关雎宫寝宫旁的小房,随时等着王姬大人的吩咐。
绿腰轻轻地把床上的粉色纱幔拉开,“大人,寅时到了。”她轻轻地唤道。
九瑄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雕花的床梁,她慢慢地坐了起来。
见王姬大人起来,绿腰招招手,她身旁的几个小宫女立即快步走到窗边,稍稍支起窗架,让室内不那么闷。
洗漱穿戴好后,绿腰便命人把早膳端上来。王姬大人因今日礼佛早起,这早膳,自然也提前了。
而在这间隙中,绿腰也赶紧向王姬大人禀告昨天的事情。
她从小宫女手中拿过两个书简,“大人,这是离家昨日晚上递上来的书简,说是离家最新的学说。因为递过来的时间太晚了,奴婢昨日就没有递给您。”
九瑄把端着的茶盏放下,“把书简拿过来吧。”自从礼学堂被烧与陈同获罪,楚国公便命天下有学之士都可向王姬陈述其主张。
明阳派占据主流教派的宝座太久了,作为楚国明阳派代表者的陈同一倒下,其他的三教九流早就蠢蠢欲动。
更何况,王姬大人重视学识的名声早就传出,那些读书人更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楚国公的这一命令,一下就引爆了整个学识圈。
几乎每日都有教派向九瑄递交有关自己教派的文章,不分昼夜得唯恐下一秒,王姬大人就会被其他教派“骗”了去。
若遇到感兴趣的,九瑄便会召唤那人进宫听讲。如今楚国的读书人,都以能被王姬大人召见而自豪。若没有被王姬大人召见的,便算不得名士。
如今是畅所欲言的时代,九瑄不拘他们说什么,递上来的书简内容,是什么都有的。
“人有其意志,只意志之坚,足以劈山……”这离派讲的“劈山”,可不是夸张,而是他们真的认为,人是世界的主宰,人的意志是可以改变现实的。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山便会自己裂开。
九瑄摸了摸书简上的刻字,这刻字很深,也很新,想必定是刚刚连夜刻的。便是九瑄也不得不赞叹,这些读书人,确实很执着。
离教的教义倒也有意思,九瑄看了一会儿,早膳端上来后,她便吩咐绿腰,“把书简收着,回来再看。”
“是,大人。”绿腰恭恭敬敬地拿着书简应下。
等用完早膳后,九瑄便乘着撵與,出发礼佛。
第10章 混乱
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都中郊外的佛山上,早已挤满人。佛寺不大,但今日都中大半的宗族贵族都来了,‘不太重要’的人,便只能站在寒风中。
虽说如此,能够参加这样的佛宴,也是身份的体现。在这样的场合下,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也没有人敢抱怨。
天边逐渐裂开一丝光,吉辰已到,佛寺里的高僧低声诵经,九瑄跟在阿父的身后,在主持的引导下,一步一步地完成仪式。
“王姬大人,请点灯。”住持手捧一个佛盏,低眉说道。
九瑄从小和尚的手中拿过香烛,她用香烛上的火点燃佛盏。火盏点燃后,主持嘴里便轻念着“楚国安康,国公大人福泽四方,王姬大人福慧双修”等的话。
四周的人都在低头听经,可在这个时候,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厮,却躲躲藏藏,慢慢地溜了出去。
他左转右拐,竟走到了寺庙后院的一道墙边,那道墙下有一个破了的大洞。寺庙后院的后边便是一片树林,少有人烟。
“喵……喵……”那戴帽小厮俯身叫了几声猫叫,不一会儿,墙的那边,便也有了几声猫叫。
“快点,钻进去!”墙后传出一个声音,听着声音,像是墙的那边有人押着另一个人,让他从破洞里钻进来。
果不其然,一个黑扑扑,穿着破烂的人,就从墙下的破洞钻了进来。
这个穿着破烂的人,像是好几天没洗澡一样散发着臭味。
那味道臭得戴帽小厮都不禁捂住了嘴,“呸,他们这是往你身上倒了多少天的泔水,臭到天上去了。”
“快站起来,”戴帽小厮不情不愿地跟他说,“之前让你念的话,你都记得了吗?”
“是是,小的,小的都是记得的。”破烂男人听到小厮的话,赶紧弯腰鞠躬应答。
在这个地位就是一切的时代,高门大户的奴才,可比一般的人要“尊贵”得多。
“好了好了,老低着头干什么,低着头别人就看不到你的脏了,”戴帽小厮本想让他直接走,但想到主人的厉害,此事不容有失,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再背一遍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