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靠天吃饭的农民们的生活一下子难了起来,恐怕到年底收不了几个钱,甚至还要倒挂。
李大成坐在炕边,喝着闷酒。几杯下去,他就红了脸。
黄三妹在一旁看了好久,但瞅着李大成那一脸的苦闷,她几次想拦也没敢上前,直看到李大成已经摇摇晃晃了却又要添杯,她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阻了一句。
“孩儿他爸,你…别喝了…”
李大成使劲喘着气,脸红脖子粗的朝女人吼了句什么,双手在炕桌上拍的哐哐响,吓得黄三妹也没再吭声。
过了会,半瓶白酒喝没了,李大成把桌子一推,晃晃悠悠地往炕头一倒,很快就起了呼噜声。
这个春节,村里所有人都过的不太好,去年几乎白费的一年,可怜的收入,让冬季的冷更是寒透入骨。
一月末的时候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把大地上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盖了起来。
村民们祈求着瑞雪保佑新的一年能更好,可那寒冷的凌冽的白并没有顺从人们的心愿,春初突来的一场冻雨,让这一年的农作又再次蒙上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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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文化ge/ming依然轰烈地搞着,而吕成生也像往常一样,倾尽所能地对讲台下的学生们传授他知道的一切。
班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这样的年头,家里饭都不够吃,能干活的孩子都回家帮忙去了。
他翻开书,看着上面工整的字体。
右腹部又再次疼了起来。最近腹痛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晚上会疼的睡不着。
吕成生皱了皱眉,拿起书,往讲台下走去。
腹部越来越疼,他把粉笔头攥在手里压着腹部,却一点没有任何改善。他不得不把拿在左手的书合了起来,撑在学生的书桌上,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他想说什么,却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师,你怎么了?”一个男孩子看着他发黄的脸上痛苦的表情,问道。
吕成生动了动嘴,忽然眼前一黑,他栽倒在地。
黄三妹正把几个刚捡的鸡蛋放进筐里,现在这些鸡蛋可是家里最金贵的荤食,门外就听见了村长程德富破锣嗓子。
“嘿嫂子,做饭呢?”
以前陈干部住在李家的时候,村长程德富经常往李家院里跑,后来陈家盖了房搬走了,程德富也就成了稀客。
黄三妹把手往围裙上来回蹭了蹭,赶忙帮着掀开门帘,请程德富到屋里坐。
程德富摆了摆手,搁门边一站说:“嫂子,我就不多呆了,主要是这么个事,镇上中学的吕老师病了,查了是绝症,好像也没多少日子了。吕老师找了校长来给我说,说让咱们村李家的人去趟镇上,还说了要带上二丫头一起过去。具体也不知道是啥事,我呢就是帮校长传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