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好想你……别让我一个人。”
“你……”
他从喉咙里挤出沉闷的感叹,欲言又止。
已经不想再回忆痛苦的事了。
雨水从发梢落下,滴入衣领,叫人忍不住瑟缩身体。我从他的颈间抬首,用几欲落泪的眼睛催促他:
“我好冷哦。”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伞柄,甚尔沉默了一阵,在事情始末和妻子的想法之间,选择了后者。
——算了。
他垂首亲吻我湿润的眼角,将我拦腰抱起:
“马上就回家了。”
甚尔有在随身携带的咒灵体内存放必需品的习惯。在最近的旅馆吹干头发后,我换上了甚尔的卫衣。
因为体格的差距,他的衣服与我而言更像厚实温暖的毯子。我蜷缩在那片柔软中,望着车窗外远去的风景,终于感到些许安心。
一路上,甚尔都没有再说什么。他让我枕在他的臂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我的头发。
……
因为知晓了“正常幸福”应有的模样,一切有了对比。回家后,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总觉得玄关十分空荡。
不像有马家,我们和甚尔都没有拍照的习惯。
那“山田千鸟”,这个□□的照片是怎么来的?
将雨伞插入水桶,被我拉住手指,甚尔动作一顿。他眯眼瞧了我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咋舌后伸手挠了挠头发,表情显得不大美妙:
“啊,那个么?我从你们合影上剪下来的。”
作为未来家庭成员,每年我都会和直毘人、直哉父子拍摄合照。
但作为“小狗”的他却不能留下会被问责的尾巴。
完全的无奈之举,听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我忍不住贴近小狗,用双手环向他的窄腰。
“对不起,作为妻子我实在太失职了,还有好多好多没有给你。”
“……毕竟我也不知道‘夫妻’要怎么相处的。”
“但现在学还来得及,一起尝一尝幸福的滋味吧?”
既然他选择了我,就要让我幸福。
用手指抚过甚尔腿侧,夹出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我飞快地找到“相机”功能,兴致勃勃建议道:
“我的手机已经没电了,所以现在先用甚尔的。亲爱的、朝我笑一笑好么?”
对未来的美好规划终于打动甚尔的心灵,原本面无表情的他缓缓勾起嘴角,弯腰揽住了我的肩膀。
“好。”
纤长的手指压下按键发出“咔嚓”轻响。而就在照片完成的那刻,甚尔却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的鞋柜上。
等等、我还没看到内容呢!
我顺着他的动作伸出双手,不料他直接单手扣住我的手腕,将它们拉向头顶的位置。
“想做什么都可以陪你。”
甚尔将我的身体向背后的墙面推去,温柔地以手掌托住脑后作为缓冲,如是低声承诺。
“但你不能总这样。一会儿难过得要命,一会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心起来,要我怎么想才好?”
作为体贴的“小狗”,他给了我无限的包容,可惜第一次我在预谋自|杀,第二次我出去工作留下伤口,现在又凄苦地趴在地上。
接连的事件隐隐碰到他的底线,让男人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如果觉得痛苦,就别去那家了。”
“别再在我不在的时候……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
“不然我也会想办法把你随时带在身边。”
天予暴君比我高大许多,这样贴近时,光是胸膛便足以遮蔽玄关的光线。豹一样流畅、虎一般强健,那身形在逆光的阴影中,充满了残酷的力量感。
他用祖母绿的眼睛盯着我,慢条斯理地商量说:“都答应你那么多了,现在也答应我一次,好么?亲爱的。”,然后将额头贴了过来。
这次,是“丈夫”的身份。
虽然也是训诫的一种,却更加亲近,以至于没有多少痛苦的感觉。
伤害自己是种过错么?还是用可怜的态度逃避对话让人伤心?
我没有、这不是我的错。
可在这种姿势下,为了“家庭”的和谐,我只能引颈就戮,朝他抿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