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一个会从痛苦中保护我的“妈妈”。
……
事情解决后,我像婴儿般在常夏怀中蜷缩,精神过于疲惫,一觉直接睡到暮色沉沉,醒来已经错过了同直哉约定的时间。
“阿玲来过一次,但我看你之前实在很不舒服,就没有喊醒你。她一人去接直哉少爷,你就放心吧。”
“刚醒过来一定觉得口干吧?我这里有些洗好的樱桃。”
于是等到直哉匆匆赶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我听说你不太舒服……”
而常夏正坐在床沿,一手扶住我的肩膀,另一手则端着盘晶莹剔透的山樱桃,想要喂给我。
亲密无间的画面刺痛了直哉的眼睛,翠绿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焦急的语气突然冷却:
“感谢你的费心,现在我们要回去了。”
脸上是继承人特有的倨傲冷酷。
直哉端着架子沉默地走了一路,等到回家两人独处,一下爆发了不满:
“别跟常夏走得太近。”
“真恶心。那种女人,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的侍女?有那种空闲的时间想想怎么取悦丈夫不好么?”
“瞧瞧那副卑微讨好的样子,所以正是因为品行不佳不被扇叔喜欢,才想办法接近要成为主母的你吧。我见过太多这样别有用心的人了!”
因为我向直哉寻求帮助,我的虚弱便成了他前进的动力。
直哉积极汲取各种“知识”。为了显示自己的进步,避免我在他离开的时候“吃亏”,直哉总喜欢将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处事方式”显摆性地传授于我。
“男人”的视角让人新奇,孩子的热忱让人觉得可爱。
但是管到人际交往实在让人厌烦,毕竟我痛苦的时候他并不在,只有常夏陪我。
我用手指捏起一枚樱桃,以饱满的果实贴住他张合的嘴唇,企图堵住那张喷洒毒液的嘴。
他习惯性地垂首接过我的投喂,慢一拍才反应过来这是有意打断,气恼地睁大眼眸瞪着我——
【真过分,给我等着!】
可大少爷的教养并不允许他含着食物说话。就在直哉左右张望,寻找垃圾桶的时候,我将双手捧到他面前,以动作示意:“吐在我的手上吧。”
直哉抿住嘴唇,盯我看了好久,方才慢慢垂下漂亮的脖颈,将双唇凑近我的手掌,以嫣红的舌尖推出一枚麦黄的核。那姿态温驯又优雅,让人想到溪边饮水的鹿。
小巧的果核上裹着些许透明的唾液,静静躺在粉白的手心中央,并不叫人讨厌。
但直哉却觉得在人前吐出舌头实在很害臊。
飞快地看了眼我的手掌,仿佛樱桃鲜甜的汁液正通过口腔渗进皮肤,直哉将脑袋转到一边,脖颈和耳朵红成一片,别扭之余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用手帕擦拭过手掌,我捏了捏直哉绯红的耳垂,询问道:
“直哉讨厌被这样对待么?觉得我很卑微么?”
我听不得他说常夏坏话,他也不乐意听我自贬。
“没有……我喜欢你这么对我,但你不许喜欢她。”
这个任性的少爷,自觉说不过我,便把脸埋进我的怀里,闷闷不乐地讲话:
“我想你了。明明我为了觉醒术式学习一直很辛苦,但我回家却没有找到你。”
“她凭什么把你拉过去有说有笑的?”
和直哉聊了一会儿他今天的课程,我一边抚摸他柔软的黑发,一边做出解释:
“真是个努力的好孩子。今天我也在为母亲努力。学了咒文课非常头晕,差点在水边晕倒,是常夏扶住我的。”
“又在勉强自己往家里送东西?那种交际让父亲大人出面不就好了。”
果然还是太频繁了么?就连直哉也察觉到了这点。那直毘人又会怎么想呢?
我沮丧地垂下眼睛,将手从直哉的发梢移至后背,拥抱着他感叹:
“明明很久没有见面,一见面就跟他提这种事……我很害怕被讨厌。”
环抱我腰部的手指紧了紧,直哉回以小声嘀咕:
“父亲大人不会讨厌你的。”
“你依赖他只会让他觉得愉快吧……”
那个男人八成会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笑容,望着我感叹说什么:“哎呀,我们泉鸟有烦恼了么?”。
自他身上那种纵容到近乎溺爱的态度如同沼泽,稍不留神就会越陷越深。
每走近一点,他抓我也会更紧一些。
在我看来,完全信赖他,最终依赖他是件十分可怕的事。
我沉默的拒绝反倒引来了直哉的轻笑。
“不想说就算了,你对我倒是容易开口,反正我的确会保护你就是了。”
他抬起脑袋,轻描淡写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