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还是有一点不适应的,向知远之前都很有分寸,可自从他那天晚上说了“可以试试”以后,这点分寸好像突然被烈日蒸发,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他们会靠在一起翻书,向知远会在他复习的时候霸占他的床躺着玩手机,会因为宁都的饭馆关门太早抱怨,也会顶着湿漉漉的脑袋耍赖让他帮忙吹干。
老实说,原栩并不讨厌这样的行为,即使他素来是不喜欢肢体接触的,也因为对方是向知远而自动削减了防备。皮肤表面相接触的感觉比他想象中要好接受些,甚至出乎意料地令人放松,以至于他昨晚和向知远靠在一起讨论数学题的时候居然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十二点多,房间里的灯被关掉了,只剩下床头那盏看书用的台灯还尽职尽责地亮着,和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成为了唯二光源。向知远还维持着他睡过去时的姿势没动,他不知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靠在对方肩上,而向知远微微侧着头,耳廓轻轻压在他的头顶。
是个很亲密的姿势。
向知远正低着头看手机,没留意到他已经醒了,原栩嗅着对方身上和他相同的沐浴露香味,难得有点不太想动弹,但还是动了动,坐起身来去拿放在床头的杯子。
“醒了?”向知远伸手扶了他一把。
原栩捧着杯子又坐回原位,和他并肩靠在床头的大靠枕上,倦意未消地喝了口凉水提神。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不叫醒我。”
“想着你都看一晚上了,难得睡一会儿,有点不太忍心。”向知远把手机搁到一旁,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朝原栩伸出手来,“我也渴了,借我喝一口。”
这有什么好借的,无非就是要喝一口。原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
水是九点多倒的凉白开,还剩小半杯,原栩自己喝了两口,剩下的被向知远包圆了。这人喝完嫌不够,还要来招惹原栩:“算不算间接接吻?”
原栩:“……”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嫌弃地说:“你好无聊。”
向知远笑了两声,又道:“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把间接变直接,我就不无聊了。”
说着,他把散落在床上的练习册和卷子随手收拾了一下,准备把战场清理干净睡觉,原栩却坐在原地没动弹,半晌后有点犹豫地问他:“你就这么急吗?我觉得好像早了点。”
向知远放好那堆东西又倒回床上,翻了个身来看他,提醒他一件事:“你觉得早是因为对你来说确实早,可对我来说不是啊,我可是去年八月底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这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原栩知道向知远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他,他说是八月底,那就是八月底。
八月底他们只在校门口的小巷里见过一面,而他那时甚至没记住向知远长什么样,对杏仁的印象都比对这个人深。
原栩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向知远看着他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付出不对等,只是想提醒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