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这个,当年的江初月可是没少挨刘芳的骂。
江建文和张雪芬这一走,大概半个月能回来,这还得看工期,如果有个意外什么的,工期还会拉长。
回到家,江初月把屋前屋后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她自己房间里的褥子被子给卷了起来,这段时间,她打算住在主卧室,和狗娃一个房间。
放任狗娃一个人睡一间房,她到底不放心。
收拾完家里,她看一眼日头,时间还早,决定上山“偶遇”一些野物,到时候麻烦沈知青带到镇上帮着换钱。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原本还打算昨天晚上上山的,这样沈知青今天正好去镇上,能帮着换钱,结果被江秀秀带着婆婆过来这么一闹,全变成了一场空。
重点是,不知道沈知青什么时候再去城里了。
果然啊,不喜欢你的人,一定会成为你任何想要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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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山上,已经彻底看不见鲜亮的颜色,偶尔一抹色彩,也多是泛着红的树叶了。
干枯的枝桠树叶很是娇嫩,轻轻一碰,就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落入不知道铺了基层树叶棉被的地上,最终成为这一片土地的养料。
江初月紧紧牵着狗娃的手,一步一步往山里走。
寒冬已经悄然迈着脚步临近了,各种小动物早就嗅到了味道,攒足了食物,乖乖地不再开门见客,甚至连走街串巷地唯一乐趣也暂时压在心底。
紧密地山道上被人走出一条狭窄仅够两只脚并排的小路,江初月一边走着,视线一边四处打量,看见什么能吃的食物总会停下来,捡回筐里。
不多时,到了再多走两步便是深山的范围了,江初月停下了脚步。
她凝神驻足了一会儿,轻轻起唇,细细碎碎地声音从她唇间一点一点的泄了出去。
念叨完,她牵着狗娃寻到一处横在地上的粗壮树干上,托着腮,等着乖乖送上门的小可爱们。
“狗娃,我教你叫人吧。”江初月撑着头,看狗娃。
狗娃正直愣愣的仰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顺着狗娃的视线,江初月仰起头。
太阳的光芒穿透无数孤单寂寥的枝桠洒落下来,没有温度的光线穿透而下,像金光,似有尘粒在其间舞蹈。
“狗娃,你是在看光吗?”江初月轻声问。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江初月看一眼狗娃没有变换的动作,她想了想,坐直身体,双手放在狗娃的两肩,掰过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
“光,光。”江初月看着狗娃的眼睛,连着说了两遍,随即,抓起狗娃的小手,指着闪耀的光芒,“你看,那就是光,是太阳身上发出来的能量。”
“狗娃,看着姐姐,跟着姐姐一起念。”江初月说,“光。”
说完,她看着狗娃的眼睛,带着期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江初月听见铺着厚重树叶地毯的地面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呜咽声,她的脚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灰毛的野兔子。
还没死透,一双无神的眼睛还看江初月两眼,才彻底一头歪了过去。
来了一只,紧接着便是第二只,一只到她的脚边倒下了六只野兔子,两只野山鸡,安静的山林里刚刚弹奏的乐曲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江初月抿着唇,知道等不到狗娃给她反应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回搭在狗娃肩头的双手,准备把自动送上门的小可爱装起来时,狗娃突然有了动作。
他抓住江初月的手,很不熟练,甚至有些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光”。
当然,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光”这个字还有待商榷,毕竟江初月其实根本没有听清。
重点是,江初月终于确定,狗娃的脑子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这并不是她的自欺欺人,是真的。
“狗娃,你再说一遍,姐姐刚刚没听清。”江初月颤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狗娃盯着江初月看了大概有三秒,才开口。
“光。”
这一次的吐字比刚刚清晰了很多,江初月一听就听清了。
她一把将狗娃抱住,她还想抱着狗娃转一圈,恨不得现在有一双翅膀,去告诉江建文和张雪芬,不仅如此,她更想去村长办公室里,拿起喇叭,告诉所有的人,她的弟弟,脑子没有毛病,他根本就不是傻子。
江初月微红着眼,双手捧着狗娃的脸,喜形于色地道:“晚上姐姐给你做水煮鱼片吃,还给你捏一对黄色的小兔子馒头,好不好?”
“今天我们先做小兔子馒头,明天早上姐姐给你做小狗馒头,反正,姐姐会做的,每天都不重样的做给你吃。”
江初月吸了吸鼻子,“来,咱们先把小可爱们装起来,然后咱们再去后面河里捞鱼去。”
回去的路上,虽然身后的筐里很沉很重,差点把江初月瘦弱的肩膀压垮,可她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开心。
爸爸妈妈出门前,她还开玩笑说,要教会狗娃喊爸爸妈妈,现在想来,可能不仅如此,还会有额外的惊喜。
就冲着狗娃刚刚的表现,江初月突然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已经低到尘埃里了,却仍然心向朝阳???
因为,哪怕前路明明黑暗,甚至充满荆棘,可是,终点等待着你的正是你努力了无数遍的希望。
它不是空泛的心灵鸡汤,更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句口头承诺,它是能让你真切的感受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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