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婷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她在家里,永远都是最懂事最受疼爱的。
过了会儿,老韩家的人儿下工了,韩老头黑着脸不吭声,韩老大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韩老四没回家,要去给城里姑娘献殷勤。
老太太堵着韩大嫂先不让她去厨房做饭:“大丫,你去淘米,留你娘说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个个吃的枪炮似的子弹眼子冲着老婆子来,老婆子就是死了判刑,也得弄清楚犯了啥事儿!”
韩大嫂怯怯看了老太太一眼,不太敢说:“娘,您还是甭听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搁着屋里支楞着耳朵偷听的金春花一听气炸,猛地掀开窗子大吼:“大嫂你这时候了还做好人,给老太太留啥面子。”
老太太一头雾水,金春花冷笑:“二叔,你不要的好儿子,自有别人享受,十里八乡都传遍了,老杨家的老太太带着一家子闺女儿子赶在过年前投奔女儿女婿,这日子过了十来天也不见回家,这是要留在部队里过好日子了。”
老太太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她儿子的便宜被外人占了?
金春花瞧她这反映,心里爽快,使劲戳老太太心窝子:“这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老杨家可反着来,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闺女攀上了个前途大亮的女婿,女婿碰巧又有一个昏了头的娘,这好日子可不得轮到自家,娘你说这老太太出身泥腿子哪能见过啥好东西呀,在女婿家麦乳精红糖饼子不要钱地吃,可不就乐不思蜀不乐意回家了。”
“老太太您啊,辛辛苦苦养大儿子却分了家,这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最后这一句可就太戳心了,老太太自诩抠门吝啬搜刮儿子补贴自个儿,能沾一分便宜她得刮下三分,谁都不能占她一分便宜,现在丢了金瓜让别人捡了去,她气得歪鼻斜嘴,瞧着竟像是要中风。
“娘,娘你咋了?你别吓我们。”
老韩家慌乱起来。
“快,快送娘去卫生所。”
韩老大急急忙忙背起老太太,窝在屋里的韩老三也不赖床上了,瞪了自己媳妇一眼:“就你嘴巴厉害,现在好了,把我娘气出好歹,看我不撕了你。”
金春花摸着胸口惊魂不定,谁知道老太太这么不经怼,她也吓了一跳好吧。
不过现在这情况,老太太还真不能出事儿。
二叔还没劝回家呢,老太太不能死。
就算出事,也不能是被她气死的,金春花想了想,利索下床翻鞋子:“等等我,我也去卫生所。”
一家人闹哄哄地往卫生所赶,村人们上前一打听,老太太病了,再联想今儿田间地头里传来的隔壁杨家村的消息儿,不需细细琢磨就能猜出,老太太这是被人占了儿子的便宜气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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