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莲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你不是放心不下你兄长那对儿女?,我做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宝嫣拉住他的手腕,无不歉疚地说:“是我错了,夫君,你要?怪就怪我好不好,我不该瞒着你的,我有错,你打我吧,我不是故意要?惹你难过。”
“哦?”
陆道?莲油盐不进,面带微笑?:“你没错,你哪有错,我不是说过,你在我这,做什么都是对你的。我难过?一点也不难过。”
宝嫣预感越来越不妙。
陆道?莲:“你不是想救他们吗?夫君也舍不得你伤心,你下不去手,夫君替你把药喝了,好不好?这样你兄长的儿女?就能平安无事了,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你怎么不高兴?”
宝嫣哪是这个意思,但是知道?缘由后,陆道?莲好似更加生?她的气了,故意拿话激她。
甚至还真的打开了药瓶,宝嫣看得心惊肉跳,扑上去阻止,“不要?,不要?,夫君我真的知错了,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她扑上来那一刻,不管不顾的样子同样让陆道?莲眼皮一跳,登时有所收敛自己的动作?,生?怕她肚子撞上自己受伤,于是更快地接住宝嫣。
陆道?莲听她呜呜的哭声,把人环在胸膛间无奈轻叹:“你想吓死我。”
宝嫣的不对劲是从昨日开始起的,她自从到未央宫来,哪日不是喜笑?颜开的,到了夜里,同陆道?莲好似也有说不完的小话。
结果昨夜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能瞒过他去,陆道?莲隐忍不发,就是想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忍也是真的能忍。
要?不是他差点动真格试试她,宝嫣兴许还会再忍下去。
一巴掌重?重?拍在怀中?人的娇臀上,宝嫣浑身一震,除了迷茫,还有一丝丝不像难过的欣喜。
他这样子,是不是代表不怪她了?
然而?,下一刻,头顶传来陆道?莲低沉的声音,“成功下毒后,他们还吩咐你做了什么。”
宝嫣还在发痴。
冷不丁又挨了两下,这下陆道?莲不仅没收手,还狠狠捏了她的肉,这种?略带惩罚性的动作?,叫宝嫣轻微吃痛,又忍不住眼里泛出动人的春水。
“说不说。”
又要?打了,宝嫣扭着身子,期期艾艾道?:“他们,他们让我在殿外放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能飞好高,哪怕是在宫外,只要?留意未央宫的上空,就能看到一束微弱的火光在空中?飘荡。
陆道?莲:“那就去放。”
宝嫣震惊仰头,却被捂住双眼,不让她看到那双眸子里的冷冷杀意。
先帝丧期,夜里宵禁。
晚市也没有了,城内除了路边几盏昏黄的灯,一片幽静。
庆峰带着人马抵达一个庄子,待到下属押着一道?人影去敲门,众人扶着腰上的刀耐心等候,直到内里传来回?应,门缝悄悄打开时,终于一双腿猛力踹了过去。
开门的备受惊吓,怒喝:“大胆,你们是谁?这是长公主的庄子。”
看着人影往里冲,庆峰喝完最后一口烈酒,丢下水囊,同时向后方吩咐:“三?刻后,通知苏家前来领人。”
宫中?。
为先帝守孝的不仅有钦点的大臣,还有曾经的皇子,如今被封了王的王爷和公主们。
晏子渊得到秘密传话,从灵堂出去,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在一条隐秘小道?上见到贤宁的身影。
二人沉默良久,贤宁抚上他的脸颊,“我虽无子,养你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一天后悔过,更视你为己出。阿渊,相信阿母,阿母都是为了你好。”
“从小到大,我给你的哪样不是最好的,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只有你才?配得上那位子。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许坐。”
晏子渊与陆道?莲生?得相似,几近一模一样,如今陆道?莲为了做帝王还俗,还续了发。
若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去区分气度和眼神,光看五官,就能以假乱真了。
贤宁打的就是要?晏子渊李代桃僵的主意,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再不阻止陆道?莲,整个天下就是他的了。
真让他坐上帝王宝座,那她对晏子渊多年的培养,岂不是全都白费了,这怎么行?
她近些日子动作?不断,就是为了今日的孤注一掷而?准备的,先派人绑了苏家两个幼子为质,要?挟唯一能接近陆道?莲的苏氏女?给他下毒,再让晏子渊神不知鬼不觉取代陆道?莲参加登基大典,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
贤宁:“未央宫那边我早已派人盯着了,那苏氏女?敢不动手,我就让人剁掉她兄长儿女?的手送去给她。”
她侧身,望向远处未央宫的上空,抓紧晏子渊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连指甲都深深掐入肉里,“快看,长明灯亮了。”
“快去。”
晏子渊被推着走?,他远远地复杂地回?望贤宁的身影,对她的执迷不悟感触颇深。
在被封为屏山王后,晏子渊想成为帝王的心就已经慢慢熄灭,他失去了与陆道?莲作?对的斗志,只因汉幽帝在世的时候,同样作?为他的儿子,对方对他和对陆道?莲的态度,那是天差地别。
他那时就已经知晓,什么是大势已去。
可是贤宁好似还不愿意认命,依旧做着无谓的尝试。
如她所言,晏子渊是她养大的,养恩重?于深恩,既然贤宁还不肯死心,晏子渊也只有为了偿还她这么多年的恩情,去走?这一趟。
哪怕他早已知道?结局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