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说成没成?”荣姐又喜又愁。
“不成人也不来,该是成了,姑娘,教她央一回咱再应下。”梁堇叮嘱道。
荣姐应下,在房里等的心急,梁堇隔着竹帘儿往外瞅,见高娘子来了,便回到了荣姐身边,荣姐坐在榻上,榻几上摆了个红漆匣子,里面盛着从高家拿回来的珠子。
又摆弄了一把花线,和穿到一半的珠花。
丰儿来报,说高娘子来了,荣姐与梁堇使了眼色,梁堇去接。
“高娘子好,快进房来。”梁堇道。
“二姐,你家娘子在家作甚呐?”
“昨儿从娘子家得了珠子,搁家穿珠花咧。”
高娘子进了房来,荣姐丢下了手上的珠花,起来往前迎了几步,道:“姐姐来的巧,快看我穿的珠花如何。”
一面说,一面教坠儿去捧茶来吃。
那高娘子和荣姐在榻上坐下,她拿起荣姐穿的珠花,见穿的是只菊花,夸了夸,只说穿的好看。
荣姐道:“姐姐怎麽这会儿来,外头正热。”
“我来寻你,是有事咧,还望妹妹一定要应下。”
“不知是甚麽事,教姐姐顶着热来一趟,要是能帮姐姐,我肯定不推辞。”
荣姐房里摆了冰,高娘子才坐一会,就去了热燥之气。
又见荣姐这的女使来送茶,接过来吃了一口才道:“是唐娘子托我来的,她想教你陪她一道往同知娘子家去。”
荣姐面上一惊:“好端端的教我陪她往那去作甚?”
高娘子见房里有人,不好说话,荣姐就叫她们都出去了。
“还不是为那事,上回我与妹妹说过,那唐娘子在同知娘子那因不擅投壶,在那没了脸面。
今儿我去她那说话,就说:何不去请吴娘子,人擅投壶,请她和你同去,定能不再丢脸。
她一听觉得好,可她不好意思来与你说,就托我来,都怪姐姐多舌,妹妹好歹看在姐姐的薄面上,应了她。”
荣姐道:“姐姐怎麽拿这事为难人,教妹妹去那出丑。”
“妹妹自谦,你投壶投的好,哪个不夸,姐姐已在唐娘子面前许了话,妹妹要是不帮忙,姐姐日后还咋去见唐娘子。
好歹陪她去一回,省得教唐娘子怪人不帮她。”高娘子央道。
荣姐面露难色,犹豫地应了下来:“全看姐姐的情面上,不知甚麽时候去,我好腾出空来?”
“来时我问了唐娘子,这月初十去,听说也顽捶丸。”
今儿已是初六,荣姐暗说日子紧,等高娘子走后,忙与二姐说了,二姐见成了,生出了几分欢喜来,教荣姐别急,她去替她唤外头的王娘子来。
趁着这几日,多练练。
荣姐在房里练投壶,捶丸,日日练到掌灯。用王娘子的话来说,先前不曾学好,今儿想一时出彩,需下狠功夫。
这荣姐也不一定要多出彩,但头回去,不能丢了丑。
梁堇也没闲着,把王二哥打听来的事,有关同知娘子家以及来往的人家,专门在草纸上列了出来,拿到正房里,念与荣姐听。
一日念三遍,等到了初十那日,早上又念了一遍。
唤梳头娘子来梳了头发,荣姐收拾齐整后,坐了轿子,带着梁堇和春桃,往唐娘子家去。
荣姐这回去,已经打算好坐冷板凳的准备了。
路上春桃悄问梁堇:“你这回教姑娘在那同知娘子家,结交谁?”
“孙提刑家的娘子——韩氏。”梁堇道。
春桃不懂官,便问:“这是哪的官?”
“两浙路上的官,专门管刑狱的。”两浙路上有十四个州,杭州不过其中之一。
下面决不了案子,上交与路提刑处置,他管一路的刑狱之事。
“那是几品?”
“该是正四品。”
“那杭州同知又是几品?”
“听说这个是从五品。”梁堇道。
同知娘子借着行捶丸之乐,不仅向下拢了一些人,向上也拢了几位有地位的官娘子。
梁堇之所以教荣姐与韩氏结交,是因这韩氏,是孙提刑的才娶的继室,与荣姐同为新妇。
借着新妇之故,比旁人更好接近,且这韩氏,是马家的席上人。
这样的人,身边肯定少不了主动交往凑趣的人,荣姐这回,不能再端着架子,遇到这样的人,也不能一味厚着脸皮结交,要以巧事结交才好。
之前在唐娘子那处,人人都不如荣姐有地位,只需说几句话,就有人上赶着巴结。
可去同知娘子那,就不一样了。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