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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2 / 2)

在好不容易靠着我刚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八卦转移对方注意力、把对方的查档案式问话给搪塞过去之后,我总算能见缝插针地问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了。

“不知道北本太太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住在这边附近的,那个比我年纪大一点的黑皮金发的小男孩……”

“啊……你是说小零对吧?”北本太太不愧是北本太太,在八卦一事上的记忆力无人能敌,还挥挥手捂着嘴笑,“这个肯定记得啊,那个孩子在这一边也经常和其他的小孩子打架,然后弄得身上都是伤……当时我记得还是你这个孩子拉着人来自家诊所包扎的吧?哎呀说真的平时我记忆力肯定没有那么好的,但是你的妈妈是个外国人嘛,那个孩子也是金发,就总是会多想点……毕竟降谷太太也是普通的日本人,而我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降谷先生……”

……不!我不理解啊!因为金发少见,尤其是当年少见,我还能理解;因为日本这个国家的社会氛围就是排外霸凌不一样显眼的孩子也是常态,小孩子金发被欺负,我也能理解……这后面的我就无法理解了啊!你们总不至于是认为那位小零是那个降谷太太和宫野太太生的吧!

我在内心吐槽了一堆,不过好歹是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最重要的信息了,也就忍耐了下来,适当地露出了几分好奇应道:“嗯!就是他!北本太太你还记得降谷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记得降谷家也是在你们家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搬家了吧。”北本太太说着,表情还流露出几分可惜来,“说实在的,无论是你妈妈还是降谷太太都是挺温柔的人……尤其是宫野医生,我们去看病的时候还经常给我们打折呢。”

……那有可能是因为你们这群人的战斗力太高,不想和你们聊八卦也不想被排挤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人占点便宜就能闭嘴吧。——在看过日本家庭妇女的群体氛围和社交规律科普之后的我如此想着。

“说起来……明美你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啊。怎么样?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吗?”

“有的!”我坚定地出声,打断了对方接下来可能开启的长篇大论的推销做媒。

“哎呀,现在的小姑娘果然都很早……是个怎样的人?在哪里工作?年薪多少?”

我想了想,回答道:“是个一米九的帅哥,有欧洲血统,在跨国企业上班。”

我可没有说谎。无论是我本尊还是现在披着的宫野明美的皮,这个回答都是适用的!

虽然北本太太很啰嗦,之后又硬是拉着我说了将近两小时的八卦到了她要去的超市特价抢购才放开我,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她,因为我获得了我最重要的信息了。

所以波本不叫安室透,而叫做降谷零么……——我陷入了深思。

其实光是这条信息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我拿“降谷零”这个名字去查找,网上也没有任何资料显示。降谷这个姓氏在全国来说都是算少见的,我搜索出来的最多的信息还是

一个叫做“降谷晓”的在甲子园大放异彩的高中生。

不过……虽然什么都没查到,但是光凭借“什么都没查到”这个事实,就可以隐隐给予有倾向的猜测判断了——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的话,不管如何,“降谷零”这个名字应该会留下什么痕迹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查无此人。尤其是波本本人还是个挺扎眼的人,又不是那种会籍籍无名泯然于众人的类型。

当然,这样子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后面那位降谷太太改嫁了,然后降谷零跟着改名了……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也只会改姓氏,不可能跟着名字也一起改了……

我感觉我抓住了什么,目前只差一点决定性的因素了。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找波本本尊试探,得先去干自己的活儿了——作为枡山奈奈去收拢遗产了!

“枡山小姐——真是好久不见——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这个潜力!”古美门律师上前来,语气热情到有些夸张,还展开双臂试图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被我抬手用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肩膀推开了。

“你上次见我的时候,还嘲笑我是没有实权连父母遗产都保不住的孤女。”我扶了一下眼镜,用平静的语气回道。

“这么说就见外了啊,枡山小姐。”古美门研介凑过来,笑容满面,“只是身在逆境的年轻人需要有点压力才会奋起,您看我这不是就来当您最安心的后盾了嘛,当然了,这个报酬也请您手指缝里多漏点……”

“之前谈好的就足够了,不要那么贪心。”我无视他径直往前走,“你最大的作用是靠你那张利索的嘴皮子帮着我跟警方周旋沟通以及后续的扯皮,其他的并不重要。事情只是繁琐但不困难,也没有什么危险。”

古美门研介:“好嘞!竭力为您效劳!”

我说他嘴皮子利索,那的确不是盖的。有他在的时候,我只需要当一个偶尔说点冷笑话让大家都冷静一下的哑巴。

这次给我做笔录的是一名叫做佐藤美和子的女刑警,应该是有考虑到我是女性,以及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刑警和我对话得有些自闭所以换了个爽利的人。不过这次基本不用我发挥。

其实本来所遗留的也没有什么大事。皮斯克在杯户饭店直接枪杀议员被发现了,事后再葬身于火灾之中就是个死无对证的状态,即使知道是疑点,追查下去也只能按照自杀结案。

类似这种最后走进死胡同只能草草收尾的案子有很多,也不差这一件了。而且的确和我没有关系,皮斯克杀的人的案子也不可能牵连到我身上。

佐藤刑警自然也没有给我定罪的意思,也只是例行公事,在问完话之后就挥挥手让我离开了,就是对于我一切都基本让律师代劳的做派有些无语的样子,但是出于职业素养也不会说什么。

而麻烦也是在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遇到的。

“啊,松田……”我见到这位老熟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呢,我身后的佐藤警官就直接越过我上前去怼人了,还压低声音在那里呵斥着,“我都说了枡山小姐

的案子由我这边接手,你别乱来啊。”()

戴着墨镜的黑发青年还在那里嚷着:“我会怎么乱来啊?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有疑点想要多问几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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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多少次了!你办案子别想着那么随心所欲!”佐藤刑警低声吼完,伸手推着人的背试图把人推走,还扭头朝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枡山小姐,笔录已经做完了你可以离开……”

“我和枡山小姐认识啊,你不用那么紧张。”松田阵平说着,半转过来,身子微微一侧,避开挡着他的佐藤刑警,还朝我喊道,“是吧,枡山小姐?能单独问你几句吗?”

我脚步一顿,看着对方,沉默片刻后缓缓笑了:“好啊,警察先生。”

***

松田阵平会对我起疑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之前就认定我是那个普罗米亚案件中的人。

在此基础之上,又看到这个疑点重重的案子,从结果来看我又是这个案子的最终既得利益者,觉得我和这个案子有很大关联也是正常的推断。

“首先,很抱歉,你养父的事情,节哀。”松田阵平先是出乎我意料的十分有礼貌地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下一秒,就话锋一转,看着我道,“然后,就是审问时间了……这个案子和你有关吧?”

“真是别出心裁的安慰方式呢,事先声明,虽然在遗产交接之后我就会成为新的枡山董事了,但是我是不会对你说出什么‘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种话的。”我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神犀利,“我就算有钱后要包养小白脸,也会选择听话的。那种和人对着干、然后成功引起对方注意、让人觉得好特别之类的剧情,只会在无脑偶像剧里发生,现实里只会惹人烦哦。”

“……谁会抱着那种想法啊?别告诉我现实里还真有人对你那么干过啊!”松田阵平一脸无语地吐槽了一句,紧接着神色一肃,说道,“虽然你们把证据毁灭地特别干净……但是枡山先生死的会场发生的爆炸,感觉是一种新型的炸弹。这和你有关系吧?”

……嗯?阿阵终于肯用我的得意之作justwe了?也没告诉我啊?回家后问问去。

我内心这么想着,面上不显,依旧是保持着那股子面瘫模样和死气沉沉的应对方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事,你可以继续装傻。”松田阵平笑了笑,面色在下一秒变得煞是认真,语气都带着点锋芒毕露的感觉,直言道,“不过劝你之后还是收敛点,只要留下一丝马脚,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抓出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间身子往一边一歪,看向人身后道:“啊,佐藤警官,救救我,你的同事在骚扰我。”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回头看。

趁着对方这个注意力转移了的空档,我快速上前了两步,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抓住他的墨镜往上一扯,在对方面带一丝错愕看过来的时候,我朝人露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问道:“松田警官,你认识降谷零吗?”

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哪怕是再精明的人,只要没有提前防备,就会在第一时间露出最诚实的生理性反应。

尤其是……眼睛。

我看着人在听到我的话的那一瞬间不受控制收缩的瞳孔,忍不住轻笑出声,心中感觉一阵终于拨开迷雾的畅快——Catchyou!(抓到你们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和人隔开距离,将手中的墨镜在指尖转了一圈,偏了偏头,勾着嘴角,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愉悦感外露:“多谢你的回答,警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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