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快吃。”小娘子替他布菜,夹了一块海参放在他碗里。
谢劭盯着没动,这一口下去比黄金还贵,自己这粗胃就不要浪费细糠,“还是娘子吃。”
“郎君莫不是要看着我吃光不成,银钱都去了,郎君不要在意这些,饱饱吃上一顿,明儿如何,咱们再想法子……”
小娘子这有多少用多少的性子,早就名扬在外,改是改不了了,只能自个儿辛苦一些,幸在伤也好了,明日便去当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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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里面吞金,二公主那几道赔罪的菜也送了过来。
醉仙楼的后厨管事送了过来,见到那小厮,把食盒递了过去,“适才二公主派了宫娥传话,点了几份菜,说要给谢副使赔礼,你给他们拿进去。”
温殊色想要做隐形少东家,文叔只能瞒着她的身份,如今觅仙楼内知道温殊色身份的人并不多。
也就那日的小厮和文叔。
这会子少东家正和姑爷吃着好东西,哪里还有空胃吃这些寻常菜,小厮从管事的手里接过来,并没有往里面送。
里面的郎君和小娘子子自然也知道这一顿价值不菲,没有丝毫浪费,一桌子的海错,大部分下了小娘子的肚。
连茶水都喝不下了,温殊色起身憋着气儿缩起了小腹,苦恼道:“阿圆之前比我胖上许多,如今我怕是比她还胖了……”
郎君把她细细瞧了一圈,语气坚定,说了小娘子最想听的话,“娘子更瘦。”
所以为何一定要找个自己家的郎君呢?紧要时,他能向着自己,哄自己开心。
她是撑得再也坐不下去,今儿前堂一栋楼被二公主包下,曲儿是听不了了,觅仙楼后院的景色不错,“郎君,咱们去吹吹风,消消食吧。”
郎君自然乐意奉陪,替小娘子去取披风。
门外的小厮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估摸着差不多了,正打算把食盒送进去,杨家六娘子身边的婢女又来了,邀请温殊色去参加她的生辰宴。
里头的郎君和小娘子刚走到门前,丫鬟的说话声全都听见了。
自己和郎君今夜无意闯了杨家六娘子的生辰,如今人家特意派人来邀请,便是给了她面,总不好驳了。
郎君和她都是初来乍到,今日这场宴席来了不少的高门世家,维持好关系最为紧要。
既是杨家六娘子相邀,郎君的那位好妹妹二公主定也在,要是她再当着自个儿的面来上一声谢哥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郎君还是留下来比较让人安心,“今日六娘子生辰,围在跟前的怕都是女眷,郎君去了也无趣,还不如去后院水榭,那边都是些年轻公子,郎君还能说得上话。”
今夜除了小娘子,他对谁都没兴趣,知道她喜欢热闹的场合,把手里的披风递给了她,“我就在这儿,快结束了知会一声,我先去马车上等你。”
温殊色应了一声好,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过头冲到他跟前,脚尖一踮,照着他的脸颊便亲了一口。
亲完转身就走,没去看郎君愣住的神色,也没顾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手提裙摆,跟着六娘子身边的侍女匆匆去往前堂。
头一回去见还杨家六娘子,还是人家的生辰宴,总不能空着手去,抬步上前堂二楼雅阁前,落后几步同那名小厮附耳吩咐了一句,“去吧,办好了,咱们之前的那恩怨便一笔勾销,我让文叔升了你的职,给你增涨薪资。”
小厮眼角都笑起了褶子,连连点头,“少东家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好。”
温殊色跟着侍女继续往前,到了最大的一间雅阁前,侍女回头让出了路,“谢少夫人里面请。”
守在门帘处的侍女往里通传,“二殿下,六娘子,谢少夫人来了。”
里头的一群妇人正围着二公主和六娘子说笑,闻此一言,前一刻还沸腾的场子突然鸦群无声,个个都望了过来。
瞧见从珠帘后走出来的那小娘子时,眼里一瞬都划过了惊艳。
东都地大物博,从不缺长得好看的小娘子,可鲜少有她这般一眼瞧去就活力四射的美人儿。
一半的人还在愣着,一半的已经回过神来,神色各异,等着二公主和今日的寿星发话。
谢劭受伤后,前来府上探望的人不少,今日场子内却只见到了两个熟面孔,一位是二公主,一位是魏家大夫人。
温殊色自来便不是怕生的性子,上回已经见过了二公主,先上前蹲了个礼,二公主含笑虚扶了一把,“夫人不必多礼。”
猜着坐在她身旁穿着一身繁花似锦的小娘子,便是今儿的寿星了,温殊色上前道了一句祝福,“今儿打扰到了六娘子生辰,还望六娘子见谅。”
杨家六娘子是双丹凤眼,一笑起来,便给了一种精明的印象,“二娘子说的哪里话,不过一个生辰,弄出这么大的阵势,还占了地儿,岂不是张扬了吗,给二娘子添了麻烦,今儿说什么也该是我向二娘子赔不是。”
话虽客气,可有心人一听便能发现名堂,没叫她谢夫人,唤的是二娘子。
“六娘子及笄,人生仅此一回,想要图个热闹罢了,谈何张扬。”
她态度真诚大方,一席话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六娘子笑了笑,同身后的丫鬟道,“还不快去给二娘子看座。”
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人,温殊色只能排在靠着门口的位置。
落座后,杨家六娘子继续同她聊着,“二娘子是何时来的东都?我怎么没接到信儿呢,谢家同我杨家也算是世交,若是提前说一声,父亲必会派人前去接应。”
六娘子的生父乃杨将军的长子,国公府的世子。
前太子被废之后,谁人不知她和谢劭是如何来的东都,这话太过于场面。
杨家二娘子今儿是寿星,同二公主一道坐在高台上,她能一眼看到温殊色,而温殊色想要看她,身子得往前微倾才能见到人,答道:“世子爷朝事繁忙,我和夫君不过是来一趟东都,又非公务,哪里来的面儿劳烦杨大人。”
六娘子话说出来便有些后悔了,牵扯到了朝堂,说的还是谢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还险些惹了口祸。
谢家不能提,温家总可以,又问她:“二娘子是凤城人?”
温殊色点头,“是。”
“上回听侍郎夫人说令尊在福州做什么小买卖,不知道做的是哪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