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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19338 字 10个月前

“都不是。这次是被抛弃的灰姑娘。”

许樱撇撇嘴:“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去演灰姑娘,真够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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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最后还是没能拒绝成功,以许樱这个小妮子的缠人水平,不达目的她是不会罢休的。

姜邈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能让周屹川知道。

虽然不打扰彼此的私生活是两人都不言自明的事情,但经历过前几l次喝醉后在他面前出糗的事,姜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周屹川知道比较好。

所以这次她仍旧打算瞒着他。

晚上九点,周屹川回到家。

司机将车开进来,她听见车轮和引擎的声音。

阿姨去开了门,接过他臂弯的大衣。他身上没有半分酒气,神色如常。

显然饭局上滴酒未沾。

烟酒似乎是应酬交际上最不可或缺的一项。

但以周屹川如今的地位,他才是那个主导掌控一切、决定谁喝与不喝的人。

视线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停在姜邈身上。

她是玩游戏玩累了打算下来找点吃的。Barbara正在厨房给她做沙拉。

——Barbara是菲佣的名字。

姜邈手里拿着刚从冰箱拿出的牛奶,打算给自己泡一杯拿铁。

阿姨将周屹川的大衣挂好后,询问要不要去为他准备夜宵。

周屹川摇头:“不用。”

然后松了领带过来,似乎有话要与姜邈说。

姜邈会错意,举着咖啡杯主动询问:“给你也冲一杯?”

他沉吟片刻,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最后点头同她道谢。

“多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

姜邈在心里不满的嘟囔了句,转身去取咖啡豆。

他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姜邈见他上楼去了书房。

想到自己放在他桌上的那对袖扣,她居然生起一些小情绪来。

回礼而已,怎么扭捏的像个小女生。

虽然在心中腹诽自己,但姜邈还是遵从本心,快速将咖啡泡好。

一杯给周屹川的,她放在中岛台上,另一杯则被她端回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她清楚听见不远处书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端着杯子后背抵靠房门,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没有碰上。

从来没给周屹川送过礼物,第一次送反倒有些

() ......不太适应。()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真如许樱说的那样,有些太花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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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屹川不喜欢任何繁琐的东西。

姜邈其实并非完全不了解他,至少她知道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譬如接吻时会下意识去咬含对方的上唇,拥抱时会先用手去摩挲对方的腰肢。

那是高考结束后,她被送去美国的前半个月。

姜邈跑去见了周屹川,勾引了他。

在他外公引退的退休宴上。

周屹川刚从宴会离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处于少年与成熟男性中间的临界点。

少年感尚在,又多出几l分儒雅沉稳。

那个时候他还不常戴眼镜,眼神比现在更加凌厉。

看众生都漠然的冷淡。

如果是当时的姜邈,肯定很难想象,未来的他也会极力伪装出一副亲和的假象来。

和当时的周屹川相比,她则显得分外狼狈。闷热午后让她长发有些凌乱,过来时碰见路边的洒水车,即使躲闪及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打湿裙摆。

来来往往的汽车尾气以及扬起的沙尘似乎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像是十二点晚宴结束,从舞会上离开,变回原身的灰姑娘。

而面前,是高不可攀,矜贵倨傲的王子。

现实里却比不上童话故事,姜邈这个灰姑娘主动勾引了王子。

她踮脚吻了他。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对方没有推开,而是在她离开后,垂眸看向她。

薄唇带着被她舔舐后的轻微水渍。

姜邈很佩服他,都被性-骚扰了,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我一直很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既然我们以后都是会结婚的,不如先实践一下。”

她做出了最后的垂死挣扎,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然后主动提出婚约作废。

毕竟以周屹川从小所接受的近乎苛刻的教养,在如此严正的家风中长大。

他必当也有着如同松柏一般的风骨。

清冷孤高,内敛自持。

可当姜邈再次踮脚去吻他的时候,他却低下头,搂住她的腰,给了回应。

指腹搭在她腰肢轻慢地摩挲,然后才缓慢搂紧。

柔软带着凉意的唇瓣碰触在一起的瞬间,姜邈竟然有种心悸的酥麻感。

他轻轻咬含她的上唇。

姜邈睁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有些愣住。他的眼神分明是清醒的,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她在做什么。

透过那双清冽却又深邃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被看穿。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周屹川的初吻。

在他们十八岁,彼此给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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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颤动的频率迫使姜邈的思绪回到当下,那

() 一幕已经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此时她的后背还抵在房门上。听见外面的开门声,以及逐渐响起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最后声音好似在她房门外停下。

姜邈深呼吸,莫名有些紧张,等待他敲门。

可沉寂在外面持续了很长时间,敲门声迟迟没有响起。

再次有声音传来,是外面那人离去的脚步。

姜邈心中纳闷,所以这人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在她房门口站这么久?

这几l天不分昼夜的玩游戏,到底还是引起了周屹川的注意。

因为作息的岔开,两人只有早饭是重合的。

只是周屹川的早餐,对姜邈来说是夜宵。

她是个没有自控力的人,从小就是。不然也不会学业一无所成,最后被她妈妈送到美国留学。

她走到餐厅,拖出椅子落座。周屹川的作息十分健康,工作不忙的时候十点前入睡,六点起床。

此时早已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看了她一眼。

姜邈是非常典型的冷白皮,所以稍微憔悴一些就格外明显。

仿佛是一滴墨水掉进清水当中。

周屹川说话时并没有看她,语气口吻都十分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她听与不听是她自己的事情。

“作息还是适当调整一下。”

姜邈打着哈欠点了点头,有点没精打采。

她困的不行,同时又饿的不行。芭芭拉按照她的要求给她煮了一碗面。

提前熬煮了一晚上的骨汤,味道很鲜。

周屹川饭桌礼仪很好,用餐时发不出半点声响。

姜邈也没说话,只是专心吃着面,所以饭桌上很安静。

倒是有种诡异的和谐。

周屹川早上一般没什么胃口,所以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通常一杯美式就简单打发了。

最近倒是转了性,开始每天按时吃早饭了。

他端起咖啡杯时,姜邈看见他衬衫上的袖扣。

是她放在他书桌上的那一对,繁琐的机械图案。

他不是会屈尊俯就的类型,很挑剔。

所以姜邈以为他不会戴。

想不到昨天才送,今天就换上了。

接下来的几l天,她照常过着日夜颠倒的作息。

两人总有一顿饭是重合的,姜邈每天都能看见那对袖扣出现在不同颜色的衬衫上。

灰色、白色、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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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休的时间有些长,下部剧为了等男主的档期,开机日定在了下个月。

所以姜邈还有一个多月的休息时间。

周屹川在家的时间也远超过去一个月加起来的总和。

明明据姜邈所知,最近新项目开发,以他精益求精的性格,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

怎么反倒闲下来了。

关于她过几l天要出门一趟的事情,姜邈原本不打算和周屹川说的,平日里两人便从不过问和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只是现如今他一直在家,自己哪怕只是出于合住室友的礼貌也得多提一句。

于是她告诉他,自己可能要在外面待上一周。

周屹川面上没有太大波动,平淡的一声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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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邈看来,这些天的周屹川有些反常。

从前事业心那么重的人,哪怕回了家也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现如今居然四平八稳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像是在防着谁,又像是在,监视着谁。

连续两天,不管姜邈什么时间出来,都能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电视机则开着。

听到动静,他抬眸看过来。

二人的视线对上。

看清她身上的睡衣以及手里的咖啡杯后,他绷紧的神情松弛少许,神情却未变,眸色依旧深邃。

姜邈很想多嘴问一句,是公司快倒闭了吗,你最近怎么这么闲。

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没和他关系好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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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姜邈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已经是八点,外面天都黑透了,客厅的落地窗帘齐齐拉上,灯没开。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当她伸手摸到开关,将灯打开时,被客厅的场景吓了一跳。

周屹川坐在沙发上,还是白天那身装扮,一丝不苟的纯黑西装。

中午短暂出去了两个小时,公司每月一次的股东大会,他做为最高决策人,必须得到现场。

会一开完就直接回来了。

也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神情看不出疲态,整个人淡冷又清寂。

像是一棵独自长在雪山崖边的松柏。

姜邈怔了怔:“你怎么不开灯。”

周屹川看到穿戴整齐的她,语气轻描淡写:“要去见他吗?”

姜邈愣住:“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也没和他说过,自己要和许樱出去喝酒的事情。

周屹川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搭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却还在极力维持冷静。

他终于抬眸,与她对视。

姜邈的心脏莫名揪了一下。

总觉得他当下的眼神有些熟悉。

很多年前,她坐在贺政南的单车后座,与两米之外,那辆加长林肯后座里的周屹川对视。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复杂,难以揣摩。

从前她看不懂,现在她还是看不懂。!